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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第2页）

&esp;&esp;据说戚炳靖在府中闲来无事，便叫人随手拆了一件礼物来看。

&esp;&esp;不料这一看，闹出颇大一番动静。

&esp;&esp;被挑中的礼物送自户部侍郎莫士培，是八根做工精湛、价值不菲的钿钗。

&esp;&esp;戚炳靖将那套钿钗打量了几眼，似笑非笑地说了句话：“古来王妃佩几钗？”然后便叫人将这礼物原样退回了莫府。

&esp;&esp;莫府中人闻人传言，立时大惊。

&esp;&esp;大惊之后，又速速重备了一套十二钗，再度奉至大长公主府上。

&esp;&esp;而鄂王的那句话，随着此事再度传遍京臣。先前所有以侍妾之等备礼之人，纷纷重制新礼，忙不迭地再奉礼上。

&esp;&esp;大长公主府上下诸人且忙且怔，一日之内收入数倍于前之礼，堆得府库皆满，令人不知如何是好。

&esp;&esp;……

&esp;&esp;这事传到卓少炎耳中时，已经近晚。

&esp;&esp;她没什么表情地坐着听完，然后深思了好一阵儿，方开始对镜拆卸妆发。

&esp;&esp;待戚炳靖回屋，她正好梳罢长发，未施粉黛的面庞在烛火之下隐约露出一丝峥嵘英气。

&esp;&esp;戚炳靖目光一凝，呼吸随之微沉。

&esp;&esp;卓少炎转身对上他的目光，少见地主动开了口：“有一事，我一直未问你。”

&esp;&esp;“何事？”

&esp;&esp;“那套婚服——当日为何要让我穿？”

&esp;&esp;戚炳靖并未立刻回答。

&esp;&esp;她便问得更加直接而露骨：“你想娶我做正妃？”

&esp;&esp;他缓缓地笑了，仍旧没有作答。

&esp;&esp;卓少炎望着他那笑，又道：“入京途中，你说——你是图我容色。然而我却想知道，长宁大长公主昨日对我未说完的那后半句话，是什么？”

&esp;&esp;戚炳靖走至她跟前，自上望进她的眼内，回答道：“……但求才智。”

&esp;&esp;她听了，半晌无言。

&esp;&esp;他便执她之手：“如何？”

&esp;&esp;她十分明白他这是在问什么，面色颇平静地回道：“我不能做鄂王妃。”

&esp;&esp;他并未露出一丝意外的表情，探究道：“你既愿委身于我，却不愿做我的正妃，如此不顾荣华，图的又是什么？”

&esp;&esp;卓少炎抬眼，眼内光如薄冰：“你的权、势。”

&esp;&esp;在军前，她图的是谢淖的兵权。在晋煕郡，她图的是鄂王的威势。她这四字不必多加解释，他便已全然懂得。

&esp;&esp;戚炳靖仍然握着她的手，静了片刻后，忽而问说：“你当年之所以委身于英肃然，所图亦是他的权、他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