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叁】
&esp;&esp;惊怔的神色很快自卓少炎脸上消逝。
&esp;&esp;铜镜中,男人步步靠近。她低垂下眼,再开口时,声音听上去似乎十分镇静:“王妃何在?”
&esp;&esp;戚炳靖站定在她身后,回答道:“一直未讨到。”
&esp;&esp;她仍旧低垂着眼,抬起的手缓缓放下,精美的衣袖被重重压在膝头,“没讨到,制什么婚服?”
&esp;&esp;“用以闲来无事时,想象她穿这衣物时的模样。”
&esp;&esp;她便不再做声。
&esp;&esp;他则稍稍弯腰前倾,自后探臂握住她的手腕,将敞阔的袖口向上叠起,“制衣时无人知晓鄂王妃长什么模样,这袖口便做得大了。”然后他的手又移去她的襟前,继续说:“还有此处,又太紧了些。”
&esp;&esp;她安静地坐着,任他自说自话。
&esp;&esp;过了一阵儿,他似是无话可再说,便也安静下来,只是站在她身后,凝视着铜镜中的她。
&esp;&esp;随侍的婢女早已离去,二人无言相对,气氛诡异非常。
&esp;&esp;这个在边境军前对她索求无度、在两军交战时将她绑在马背上送去逼降的敌将,转眼间竟变成了这座权慑大晋的鄂王府的主人,此刻更是尽敛疆场杀伐之煞气,于这华屋暖阁中同她说些关于册妃与婚服的莫名之言。
&esp;&esp;而她,竟自强行按捺住心底惊潮,堪称配合地回应着他的那些莫名之言。
&esp;&esp;这世间,可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
&esp;&esp;……
&esp;&esp;不知过了多久,卓少炎终于抬眼,对上镜中的他。
&esp;&esp;戚炳靖微微笑了。
&esp;&esp;下一刹,有汹汹情焰自他眼底燃起。
&esp;&esp;他握着她的手稍稍用力,将她一把拽起,压倒在地上,三两下剥去她才穿好没多久的衣物。
&esp;&esp;在他狠狠地咬上她的唇时,男人熟悉的气息如同奔腾怒浪一般重重拍遍她的每一根神梢。
&esp;&esp;卓少炎蹙起了眉。
&esp;&esp;并不是因疼,而是——
&esp;&esp;这竟果真是同一人。
&esp;&esp;……
&esp;&esp;妆案前的烛光跳了跳,照出一地狼藉。
&esp;&esp;戚炳靖重重喘息,良久,将头埋入卓少炎的颈窝处,全身绷紧的肌肉一点点地放松下来。
&esp;&esp;床榻近在咫尺,但他却没有要挪动的意思。
&esp;&esp;少顷,他将她抱着,翻了个身,枕着方才卸下的衣甲,声音略哑地说:“陪我睡一会儿。”
&esp;&esp;她将自己在他胸前撑起,“我自昨夜一直睡到方才。”
&esp;&esp;他睁开眼:“我是不是曾对你说过——待见了鄂王,记得可别如这般扫兴?”
&esp;&esp;不待她回应,他就将她重又按回怀中,闭上眼,不多时便打起了鼾。
&esp;&esp;……
&esp;&esp;男人有力的心跳撞击着她的耳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