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白瓷割破了她的指腹,周笙白将她的手捧起来,小心翼翼擦去她指尖上的血液,眼看着这具特殊身体的伤口在极快的速度下愈合。
他眼眸低垂,声音极轻:“他若敢欺你,伤你,我便刮他,杀他。”
“我会收拾他的,就凭他还敢威胁你这一点,下回若叫这人犯到我的手上……”周笙白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丁清突然吻他了。
他有些诧异,瞳孔震了震,又看向送上门来的小疯子。
丁清像是才恍然发觉自己做了什么,有些后知后觉的腼腆与比周笙白还要深的诧异,她紧张道:“我突然没控制住自己……”
这些话,有些动听。
不。
是很动听,太动听了。
直击丁清心中的软肋。
亲吻不受控,因为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些什么了。
周笙白忽而笑了笑,这时才将柔和展现:“没关系,你想怎么亲我都可以。”
丁清见他笑,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容并未持续多久,她又有些无措地搓了搓手:“其实、其实你并不需要娶我的……”
她道:“我是鬼,你还活着,老大。”
“生死于我而言,从不是隔阂,娶你,是因为我爱你,清清。”
周笙白提了爱,他从不吝啬自己的感情:“因为想要你是我的,也希望你可以把我当成你的。”
“除非,你不想要我。”
周笙白道:“那我不会逼你。”
丁清连忙摆手,周笙白眉心轻蹙:“你真不想要?”
“不是,我不是不想要。”
丁清结结巴巴地解释,周笙白莞尔。
他骗她的,就算丁清不想要,她也逃不掉。周笙白认定了她,就不会放开她。
丁清沉默着看周笙白将桌上碗筷收拾到一边,拉起她的手,打算买点儿生活所需的细软,而后去云川城周家。
这回他们是坐马车去的云川城,坐在车上时,丁清掀开车帘看向窗外的细雨,脑海中反复着周笙白的那句话。
他说他希望他也是她的。
丁清这辈子,生时死后,没有什么东西属于过她,就连她自己都不完全属于她,可周笙白却希望他属于她。
她是他的,毋庸置疑。
他也是她的。
听起来多美好啊。
丁清有点儿不敢要,可她又很想要。
小雨声啪嗒啪嗒打在马车顶,藏于她内心深处的另一道声音夹杂在雨水中冲撞着她的耳鼓,那是来自于当年丁澈对她的期望。
他说他希望她能为自己活着。
她还有什么?她就只剩下这副身体,和已死的鬼魂而已。她还怕什么?她没什么再好失去的了。
何不豁出一切,抓住她想要的。
她想要周笙白。
惧怕这是另一个假象,却仍旧想要,无法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