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告诉他们。只要把波德尔带回去,不论是活是死,他们都给我钱。”
“他的名字是什么?”
“据我所知,他没有名字。波德尔在西班牙语里是‘力量’的意思。这只是他用的一个化名。没有人知道他的任何事情。除了冈左拉斯,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而他现在又死了。”
“我想我还活着,算是幸运了。你能把我带回我的牧场吗?就在正北方。”
他放眼望去,在一片荒芜中寻找着可以指明波德尔逃窜方向的线索。“我不知道。我想往西走。如果你在地图上标出波德尔抢劫的地点,就会发现好像它们都集中在西边。但我的马可以把我们两个人驮到下个城镇,我可以把你放在那儿。”
“好的,也算个办法。”
他爬上马背,帮助她坐在他身后,她轻盈灵敏的动作令他惊讶不已。
他们的旅程还没开始,他隐约听到了远方传来的声音。像是钟声。“那是什么声响?”他问她。
她向左侧歪着头,仔细倾听。“你是说那钟声?那是圣伯纳蒂诺市[25]的传教区。就离这里几英里远。你要把我带到那儿去吗?”
“我想是的,”本做出决定,“就是那儿。”
到达下一个小丘顶时,传教区映入眼帘,本估计距离波德尔抢走艾米·弗瑞斯特的马的地点大约五六英里。他不紧不慢地走下最后一个沙丘,脚下的地面变得坚实,接着他策马穿过零星散布的仙人掌和山艾树。传教区坐落在一片小绿洲上,包括一栋白色的砖砌教堂和后面一座长而低矮的房子。艾米解释说,这家修道院是应宗教规程而建的,这里的神职人员尽力种植庄稼,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这里只有几位牧师。其他都是在田里干活儿的凡人修士。还有一些印第安人和墨西哥人在传教区外设立的一个贸易站。”
“听起来,你对这地方很了解。”本说。
“我经过这里时,常常会停下歇脚。当然,女人是不允许进入修道院的,但我喜欢这座教堂平静的感觉。不管天气多么炎热,这里总是给人一种清凉感。”
他看到十几个人从教堂里走出来。“他们在干什么?”
“现在是星期天的早上。他们刚做完弥撒。”
“我忘了。在这里,每天都是一样的。”
“他们只在十点做一次弥撒,那口钟每个星期也就响这一次。我们能听到算是个奇迹了。”
“也许我们是被召唤来的。”本自言自语道……
他们在一个圈马匹的小马厩旁下了马,艾米朝着围栏跑了过去。“是国王!”她指着,“那是我的马!”
“那匹棕色的大家伙?”
“我确定!”
一个印第安人站在一旁,看样子是负责管理马厩的。本对他说:
“你——你叫什么名字?”
“斯坦丁·艾尔克。我从印第安人的村子来。”
“好,斯坦丁·艾尔克。你有没有看到是谁牵来的那匹棕色公马?”
“不,我不知道是谁。”印第安人穿着一条毛了边的鹿皮裤,头上围着头饰带,但没有插羽毛。他的个子比本略矮,看起来也更年轻一些。
“你没看到有人骑马过来吗?大约——多久,艾米?”
“一个小时左右。你遇到我之前一小时,他抢走了我的马。当然,他可能比我们骑得快一些。”
“我没看到。”斯坦丁·艾尔克一口咬定。
“好吧,”本说,“来吧,艾米。我们过一会儿再为你的马伤脑筋。”
一位身着礼拜日法袍的牧师站在传教区教堂外,小心翼翼地躲避在钟楼投射下的阴影里。他很年轻,有着一头金发,本想象着他的皮肤在新墨西哥沙漠的烈日下很快被晒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