韫儿点头,“娘,白桃姑姑,那我们去了!”
沈意欢笑着看他们出去,又添了一句,
“去玩吧,记得叫阿大陪着你们一起去。”
“知道了娘!”
韫儿应了一声,就随兰叶去了。
沈意欢刚刚用完早膳,鼻尖上有几颗细小的汗珠,一身杨妃色的衣裙,将微微泛红的脸色衬托的更为诱人。
沈家的下人们,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嗑着瓜子说着闲话,松弛的像弄堂里的老嬷嬷。
脸上一片喜意,一点都不像是卖身为奴的样子。
“夫人给咱几个的年钱,比去年整整多了一倍,加上去年一整年的月钱,我不但攒够了棺材本儿,就是养老,没啥大问题了!”
粗使婆子嘴上还挂着瓜子皮,一脸得意的说着。
众人听着她的话,也都连连点头,小姐心善,给他们的银子从来都是往多了给。
哪怕做错事,也是罚他们重新改过,将事情做的更好,并不会随便扣他们银子。
见众人都是一脸赞同的神色,婆子“呸~”的一声,
吐了口瓜子皮,拍拍落在新衣裳的碎屑,又道:“你说这女人啊,一辈子究竟图个啥?
都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我跟了我男人一辈子,伺候男人养育儿女。还要受婆婆气,打成亲起就没穿过新衣裳,也没吃过几顿好饭。
好不容易熬死了婆婆,熬死了男人,我以为,自己能享几天福了,哪里知道,儿子天天念叨,谁的老子娘去了哪家做嬷嬷填补家用,谁的老子娘,给儿子留下了多少家底儿。
帮着他娶了媳妇儿,我却没享的了我婆婆活着时一天的福。”
杨婆子说着,眼眶红了些许,“我将自己卖身为奴,本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哪里知道,小姐心善,比爹娘儿子都指的住。
病了给请大夫,干活给发月钱,过节给吃好吃的。
一年四季穿的体体面面,你瞧,不过是给少爷扫扫院子,我头上都有簪子戴了。”
杨婆子的儿子出了名的不孝顺,当年杨婆子来景阳胡同时,不说是逃难的,可看上去,那也和逃难的差不多了。
来了这里后,第一次吃米饭,她撑的半夜睡不着,那是她第一次因为吃太饱而睡不着。
可大家谁也没笑话她,有人给她煮了山楂水,有人陪她在院子里走步消食。
时间久了,杨婆子才后知后觉,她来的主家,是一家什么样的好人家。
下人不欺生,主子也大方心善,只要干好份内的活儿,坐在日头下打盹儿,也没人说什么。
“我们呐,好好活着呗,跟着小姐,只要小姐在一天,我们就饿不着,冻不着。”
一位头发花白的婆婆,吃着软糯的糯米糕说。
“说的是,小姐在,我们就不会饿着冻着,来,为了我们的好日子,干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