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办法坚持了,这才挺下脚步。
我和胖子栓了马,升起篝火,就地扎营,烤一些牛肉干吃。胖子直接脱了鞋袜烤,臭袜子上冒着白烟,袜子的味道和牛肉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实在不好闻。
但我也没说什么,因为胖子的脚上全是一层白皮,那是在水甸子里走出来的,还有夹着血丝的水泡。我以前倒斗,什么苦没吃过,尸魁的大便都喝过一肚子,这点儿恶心,也不在话下了,便一人坐一边,一边烤袜子烤脚,一边烤肉。
胖子感慨道:“要不说什么东西吃多了都腻,以前觉得王老五酱牛肉挺好吃的,几天吃下来,也觉得挺没劲的。”
我说:“得了吧,现在条件好了,王老五牛肉的压缩包也更新换代了,更方便咱们携带,搁以前,啃半个月压缩饼干也没见你抱怨的。”
胖子道:“饼干是饼干,生活条件不一样了,咱们就要有点追求……你听?”胖子止住话头,示意我听周围的动静,黑暗里,只听得见鸟鸣风动,不过那鸟鸣声比较集中,似乎都在靠左的地方。
那边我没什么印象,只记得似乎稍微茂密些,大概因此引了不少鸟筑巢。
我说:“你要想听鸟叫,去秦岭、去大兴安岭,我保管每天都不听重样儿的。”胖子让我少扯蛋,从装备包里摸出一双干袜子套上,便拧出枪道:“辛苦了这么几天,哥哥我给你改善改善伙食,你等着。”说完,便支着手电筒,往鸟叫的地方去了。
我不得不佩服胖子老当益壮的体力,虽然我也觉得王老五牛肉吃腻了,但也不会为了吃一点儿肉,大半夜的折腾,现在我唯一想做的,就是快点儿睡一觉。
如今胖子去了,我也不好直接睡,便打着盹儿等他回来,片刻后,便听到了两声枪响,惊起大片飞鸟,约摸二十来分钟,胖子拎着两只已经洗剥干净,不知什么名字的大鸟回来,我看那鸟上鲜血全无,洗的十分干净,不禁问道:“那边有水?”
“有。”胖子说那边有一个大湖,应该是地下水汇聚成的,湖形狭长,看走势,另一端似乎是直朝那处断山口去的。
这个发现可不得了,因为我们现在要想去那处断山口,先就得翻过这片乱石坡,然后依山而走,但现今这里出现一个大湖,恰好就是一条捷径。
我想着能不能扎个简易的筏子荡过去,至少能省半天的路程,便细细询问胖子,那湖周围的地形。
胖子一边烤鸟,一边道:“你想到的,胖爷我早想明白了,那大湖就位于乱世林里往前一段,两边都是高地,一边靠山崖,一边临乱石林,湖水挺深,咱们如果走路过去,明早启程,估计要晚上这个时候才能到山口,但如果扎筏子,中午应该就能到。”
这周围都是小树木,砍伐容易,现成的装备我们都有,况且扎木筏这种事,没做过的人觉得很难,对我和胖子来说,却是顺手拈来的事,之多个把小时,便能扎出一只。
况且我们是急用,不求舒坦,只求能浮起来前进就行,因此我和胖子商议好,吃完烤鸟就休息,明天早早起来扎木筏,争取在明天中午时分到达,将张棠瑞等人彻底甩在身后。
这汪湖水比较隐秘,除非张棠瑞等人后来的路线与我们完全吻合,否则,他们只要在接下来的前进中,歪了一丝半点,恐怕都不会发现这条捷径,这样一来,我们的距离就拉的很开了。
原本我们就因为提前出发以及马匹而占据优势,这样一来,优势更大,张棠瑞等人,只怕要跟我们落下两天的差距,这两天,只要不出意外,足够我们领先进入了。
由于这地方不是深山,林木也稀疏,因此当晚我们没安排守夜,只在火里洒了些驱虫的硫磺粉,便和衣睡觉。
迷迷糊糊睡到下半夜,我隐隐尿急,想起来放水,但由于累的狠了,完全不想动,便一直憋着,但这样憋着尿睡不熟,翻来覆去,我便撑不住,准备起了撒完尿再睡,走到林子里放水时,我突然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这声音隔的比较远,但听方向,似乎正在朝我和胖子所在的地方过来。此刻万籁俱静,远处的响动虽然轻,却显得尤为明显,而且听声音,这不像是什么兽类行走的声音,而是鞋子踩着石头上的声音,数量似乎还不是,显然是有人过来了。
我正捏着命根子放水,顿时抖了两下,心说不好,张棠瑞的人难道追上来了?
这、这不可能啊!即便他们是铁打的,连夜赶路,但也不会那么巧,在到达山脚时,恰好与我和胖子走同一条路线啊?
即便我们的方向是一样,但如果行进的路线有区别,那么我们就应该像两条平行线一样,即便是往同样的方向延伸,也不该有交汇点才是。
难道这里还有其它人?
我整个人睡意全无,提溜起裤子,连忙将胖子叫起来,他还在说梦话,嘴里一个劲儿叫着妹啊云啊之类的,我摇了他两下,他还不赖烦,将我的手给拍开了,情急之下,我直接在他胳膊上掐了一把,把人掐醒了。
胖子骂骂咧咧,说要宰了我,我道:“你听声音,有人过来了。”
胖子止住话,侧耳一听,神情顿时就变了,道:“姓张的?他们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