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人凝视了那片白茫茫的地区,看了很久,最后他问道:“那里面真的没有人吗?”他的声音透着一种茫然,听的热哈曼很不是滋味,仿佛他如果回答没人,年轻人就会痛苦的死去一样。
但热哈曼还是说了实话,从小长在汉人堆里,他已经被汉文化洗礼了,所以他说道:“青鸟难渡,我可以向你保证,里面没有人。”
说完,他有些小心的去看年轻人的脸色,他当时不明白自己这种举动是为什么,后来反应过来,他才明白过来,那是一种潜意识的畏惧。
年轻人听完他的回答,并没有想象中露出难过的感觉,他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黑的如同一团浓墨,他什么也没说,但去西边的决心很明显。
热哈曼心想:这个年轻人虽然话不多,看起来非常沉稳,但到底还年轻,富有冒险精神。
他不相信年轻人能走多久,所以没说什么,准备第二天带年轻人入山。
之所以爬雪山需要向导,是因为雪山上大多是没路的。
鲁迅曾经说过:世界上本是没有路的,走的人多了,便有了。
而唯一打破这两个规则的,只有雪山和沙漠。它们很广袤,你从远处看时,会觉得,只要我认定一个方向,就绝对不会迷失,但等你真正走近里面,才知道什么叫一叶障目,因为到那时,你已经无法辨别方向了。
狂沙和风雪,每天都在改变着沙漠和雪山的地貌,即便今天被人趟出了一条路,明天就又消失了,什么也不会留下。
除了最初进雪山的地方有沿途的补给站可以判断路径,到了山腰,基本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这次行程一共就两个人,热哈曼和年轻人,他曾经问过年轻人的姓名,年轻人话不多,没有回答,他自找了个没趣,只能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但他留意到一个很怪异的事情,那就是年轻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比普通人要长。
我之前没有将年轻人和我要找的人作出联系,直到热哈曼说到这里,我才惊觉。
自己之所以对这两年前的事情,听的如此专心,或许就是热哈曼嘴里所说的那个年轻人,和我要找的人极为相似,因此我不知不觉的被吸引了,但令我没有想到的是,他竟然真的是我要找的人。
两年了。
我甚至觉得这一辈子都没希望了,完全是抱着一种尽力而为的态度在寻找,但我没想到,这次格尔木之行,居然会有如此大的收获,我几乎立刻就抓住了热哈曼的手,急切的问:“然后呢?”
潜意识里,我很珍惜闷油瓶的消息,生怕再出什么意味,甚至有一种怕热哈曼突然消失的感觉。我这几年,对于这种突然看到希望,又突然被摧毁的感觉深有体会,甚至已经到了有种偏执的境地。
我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一定会一次性做到底,因为如果不这样,我总觉得这件事会再生出波折。
胖子说:“天真,这是病,得治。”
我问他该怎么治,他想了想,说:“要不……试试六味地黄丸?”我当时直接骂道:“去你大爷的,不懂中医,就别瞎扯。”
大概是我的举动太过反常,热哈曼被吓了一跳,道:“你、你这是……”
我反应过来,察觉自己失控,这才放手,道:“那个年轻人是我的一个朋友。”
“什么?”热哈曼一愣,道:“您别开玩笑了,这恐怕太巧合了。”
是的,确实很巧合,我仔细一想,这种巧合的存在,并不是不可能,我这次之所以第一站就来格尔木,完全是因为想从疗养院入手,现在看来,我要找的人没有回西王母过,他反而进山了。
但这是两年前的事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我道:“无巧不成书,我朋友两年前到过这里,然后再也没出现过。”
热蛤曼无不惋惜,叹了口气,说:“恐怕他很难再出现了。”我道:“为什么?”潜意识里,我知道,热哈曼接下来的回答,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
紧接着,热哈曼开始跟我说起了后来的事。
由于知道那个年轻人是我的朋友,因此他接下来的讲述,也更为详细,甚至在我脑海里形成了一幅3d立体投影。
第二天,两人进入了雪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