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黄沙已经看不见了,周围全是黄土与山石,风刮过这些孔窍,发出各种古怪的声音。我现在所处的这块山石并不算高,看的也不远,但在靠东边的位置,突兀的矗立着一根柱子似的山石,目测看去,至少也是接近二十米的高度。
我觉得那东西有些古怪,因为它所形成的圆柱体太规范,有些像是人为做出来的。
胖子见我耽误的太久,忍不住在下面催促:“我说天真,你看到啥玩意了,盯那么久,液晶显示屏?”我没理胖子,对张博士道:“前面好像有东西,咱们继续前进。”胖子见此,嘴里一个劲嘟囔,大约说我见色忘义,张博士跟没听到一样,麻利的穿过孔洞,留下胖子愤愤的往上爬。
胖子爬的吃力,我拉了他一把,他正要开口,我打断他道:“我见色忘义,我重色轻友,行了吧?您能不能新鲜点,我耳朵都听出茧了。”
胖子一瞪眼,被我噎的说不出话。我见姓张的站在下面,此刻由于位置关系,她也听不清我和胖子的对话,我便压低声音,道:“胖子,这女人你觉得能不能信?”
“啧,你还不算糊涂,这女人绝对不能信,你想想,姓齐的为什么能那么快联系到她去翻译赞生经?我怀疑,他们早就认识,这女人,说谎跟真的一样,什么导师,我估计是她瞎掰的。”
我想了想,胖子说的有理,但也不全对,我道:“咱们在嘎达绿洲找到的那本笔记,还有那里发生的事情,都可以证明,确实有一支德国考察队到过雅布达,跟姓张的说法不谋而合,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应该没有骗我们,她的话真假参半,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
胖子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道:“说到底,你他娘的就是一看到女人就脚软。”我还要反驳,这时,张博士已经在下面喊道:“吴邪,你们在干什么?”
我和胖子赶紧顺着山石爬了下去,我指明了那东西的方位,三人便继续边走边爬,大约半个时辰后,我们便到了那个东西的下方,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刚才看走眼了,这东西不是什么柱子,而是图腾。
这根石柱直径约有一米多,石料发白,有点像是大理石,十分坚硬,矗立在这里也不知多少年月,石柱的表面已经可以看出明显的风化痕迹。
虽然不知道具体年代,但从它的风化程度来看,至少也有千年了,千年之前,要制作这样一根高度接近二十米的石柱,简直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工程,而且这种类似于大理石的材质,在古代的西域应该是不存在的。
图腾表面已经被腐蚀的很斑驳,但隐约还能看见曾经雕刻出的浮雕,我眯着眼,仰着脖子看了半晌,只觉得有些眼熟。
这时,胖子也说道:“天真,你看这上面弄的什么动物,我怎么觉着有点眼熟。”连胖子也觉得眼熟?
我将装备包一放,道:“我爬上去看一下。”
顺着石柱爬了约三四米,那些被风化的图形就逐渐清晰起来,这时,我终于认清了。
胖子在下面叫道:“天真,是什么?”
我愣了半天,才张嘴道:“麒麟。”和闷油瓶身上,一模一样的麒麟,密密麻麻的刻满了整个石柱。
第三十七章 大地黑蟒
胖子在下面,张大了嘴,半晌,道:“咱们是不是到了小哥的老家了?”
我摇了摇头,道:“小哥的老家在西藏,这里……大概是行宫。”胖子呸了一声,说我没正经,我爬在石柱上,回头一望,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风化群,突然觉得有些古怪。
为什么这根石柱,会刚好矗立在风化带里?
风化带的形成,跟地势和环境有莫大的关系,往往是在大型石土混合的地方,才会产生风化带,我现在的这片孔型风化地貌,明显是石质风化,这样的地冒在古代西域并不多见,但现在我的眼前,却是一望无际的风化带,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难道,我们苦苦寻找的雅布达,就是这里?
根据笔记上所留下的内容,雅布达是一座城市,掩埋在黄沙底下,并且至今保存完好,古代西域人民,由于没有农耕技术,因此很擅长风干储存,他们的房屋类似于陵墓的结构,既表面是房屋,下面在建地下储藏室,而且规模甚至比地表的建筑更大,那么,我们现在说不定已经是进入了雅布达。
而这根刻满麒麟的图腾,更像是印证了这个猜想一般。
我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胖子两人,张博士立刻点头道:“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想起来,那本经文上确实记载过,这支民族崇奉的图腾就是麒麟。”
胖子道:“现在这四面八方都是破石头,也没看见那日记上写的巨大城市,不会是忽悠人的吧?”我骂胖子,道:“行了,死人都损,你缺不缺德。”我骂完,正准备顺着柱子爬下去,这时,我却突然发现,柱子的顶部有一圈黑乎乎的东西,由于阳光炽烈,距离也较高,我一时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便让胖子在下面等等,我再爬上去看看。
现在攀爬之类的,对于我来说已经是家炽饭,再加上这个柱子上有很多凸出的浮雕,我踩着那些麒麟的头就往上拱,姿势虽然不好看,但效率也挺快。
不知怎么,我一踩着麒麟,就觉得自己是着踩闷油瓶的头,一想到他那张万年不变的忧郁脸庞,就觉得有些好笑,刚乐了没一会儿,我突然笑不出来了。
此时,我已经爬了十多米高,由于阳光的关系,我往下看,都看不到胖子的人影,只能看到黄灿灿一片,而我的前方,那圈黑乎乎的东西也显露出本来面目,竟然是一条足有碗口粗的黑蛇,如同蟠龙柱一样,一圈一圈的缠绕着图腾石柱,脑袋搁在最上面,一动不动。
我突然一下子看到,差点吓的手都滑了,但这两年胆子长了不少,一惊之后便快速镇定下来,我发现,这条蛇身体有些干扁,而且我离它也算近了,蛇本来就是比较警觉的动物,它却直到现在都闭着眼,仿佛死了一样。
我心中一定,难道是条死蛇?这蛇也真算有趣,死也要死的这么高,还真以为自己是龙不成?
我松了口气,又觉得不对,如果真是死蛇,怎么现在都还没腐烂?而且沙漠里有鸠鹰,是蛇的天敌,这么肥一条蛇死在这儿,早该被鹰叼走了。
我心知不对,赶紧轻手轻脚的往下滑,然而就在这时,胖子突然嚎道:“姓吴的,你他娘的打飞机呢,打飞机你也早该松了,磨磨蹭蹭干啥呢!”妈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该死,胖子这一嚎,声音跟大炮似的,我正暗骂,突然,头顶上方猛的传来簌簌的声音。
我僵着脖子一抬头,一张蛇脸离我不到半米,此时,那黑蛇竟然已经低下蛇头凑到我面前,眼睛一睁开,眼珠子猩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