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咱们院子里荷花都打苞了,再过十天,定然要开了,到时正好用来制荷灯。”南陵氏指着一池的荷花对元好道。
“那好,这几日你叫人看着,不许小鱼祸害。”元好笑着道,小鱼练轻功的时候,喜欢学那蜻蜓点水,总是踩着荷苞尖儿跳来跳去,一池的荷苞叫他祸害下来,所剩无几,好在这几日,楚秀才日日来唤他去楚家书院,用楚秀才的话来说,元好他们要办的书院还没办起来,这之中的时间也别浪费,先在他楚家书院读书学习一段时间,相信会有所裨益的,毕竟,在夏口,楚家书院是最好的书院。
一时忙的,小鱼倒是没时间来祸害这荷花了。
“放心,我看着呢,小鱼公子很乖的。”南陵氏笑道。
“东家娘子,连寡妇叫人送了帖子来,说是她种的五色荷开花了,请东家去欣赏。”这时,门房进来报,后面跟着钱嫫。钱嫫冲着元好嘿嘿一笑,眨了眨眼,那意思自然是说,连家那边的计划开始了。
“你去吧,跟连寡妇说,周老板一会儿到。”元好点点头,冲着钱嫫道,然后让南陵氏打了赏。
“好的,夫人。”钱嫫施了礼下去,高兴的接过南陵氏的赏,转身离开。
元好拿着帖子,转身便进了二门,周潢此刻正在琢磨着桃花坞书院的一些事情,又画了桃花坞书院的平面图,准备到时交给衙门的工司,做好规划,再开始动工。
“连寡妇送来帖子,邀你去赏荷呢。”元好道。
“那好,前些日子康县尊还问我有没有好品的荷花,他正打算物色几株好的荷花,好在中元节时放荷灯,这五色荷也算是稀奇,想来县尊会喜欢的。”周潢接过帖子道。
“小心点,若是发现不对,那门也不要进。”元好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没事,我让涂伯跟着呢,以涂伯的武功,连寡妇算计不到我,再说了,我约了康县尊同去,他们若是识相的话,应该不敢算计我的。”周潢道。然后唤了周年和涂伯,一起去了县衙,约康县尊。
康县尊正为荷花的事犯愁呢,中元节,衙门要举行荷会,又要举行荷灯会,到时,他这个县尊不能不到,甚至放荷灯,也得他第一个来,因此的,自然想寻访一些奇莲,好给自己掌掌脸面,这会儿,听周潢说起五色茶,也觉稀奇,便欣然同去。
且说连寡妇在花圃里等着周潢,整个人坐立不安,一时想着,不该害人,可又想着,这次正是她脱身之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连寡妇有三绝,一是制茶之术,她制的茶叶,色翠而清香,人称绿雀舌,二绝,是种荷技术,在夏口算得上有名,三绝则指她的容貌,虽不绝色,但也清丽,而正是因为这三者,她夫家就当她是摇钱树,虽然夫君早死,却死活也不让她改嫁,事情便一直僵持着,连寡妇苦于难以脱身,眼前这个机会她不想放过。
最终一咬牙,还是决定按计划行事。
就在这时,门房来说,周老板和康县尊来看荷花了。
连寡妇一愣,疑惑着康县尊怎么来了,心里想着,行动却不敢怠慢,连忙迎了出去,将两人迎进了屋,心里却是嘣嘣跳的厉害,她心里有鬼,因此难免想着,难道周先生知道她们这里和设计,所以才拉了康县尊来,这样想着,连寡妇便不敢造次,连忙将两人请到了后院的荷亭。
早有工人将茶具摆好,茶用的自然寡妇亲手制的绿雀舌。
轻风送凉,康县尊坐在亭子里,边上是莲池里,荷叶田田,嫣红点波,身边,美人浅笑,香风暗送,嘴里,品着清茶,口齿留香,一时间只觉得,人生当如是,那心里便起了点别样的心思。只是觉得,身边的周潢有些碍眼。便冲着连寡妇道:“听说你这里有五色荷,何不带本县尊去瞧瞧。”
“好的,两们爷请。”连寡妇自然不敢怠慢。
“周先生腿脚不便,就不麻烦他相陪了,让他在这里歇歇,喝喝茶。”康县尊道。口气却是不容反驳。
“那……”连寡妇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当前领路。
周潢坐在那里,看着两人离开,一时有些错愕,觉得情形有些偏离方向,敢情着,如今,他反而成了多余的人,失笑之下,便淡然的坐着品茶,连寡妇的茶确实是一绝,同这满池荷香一样,让人心头清凉。
想着,这样一来,今天应该不会发生什么事了,一直有些绷着的神经便放松了,干脆的便朝院子的墙头上招了招手,涂伯翻了墙进来,坐在周潢身边,两人一起喝茶聊天。
“应该没事了。”周潢道。
“这时候若是还不收手,那孙家这帮人便是自找死路。”涂伯轻哼一声。
两人聊着,这时,突然的莲池五叶荷那边传来一声惊叫,好像是连寡妇的声音,随后又是几人乱哄哄的大叫。
一个汉子大呼:“在胆狂徒,居然调戏良家妇女,跟我们见官去。”
随后听康县尊怒道“见什么官,本县就是县尊。”
周潢听到那边乱哄哄的吵声,同涂伯对视一眼,事情貌似有些不对劲啊。
“走,涂伯,推我过去看看。”周潢道。不管怎么说,康县尊是他约来的,若是出个什么意外,他也不好解释。
涂伯便推着周潢朝吵闹的地方去,刚走到,却看到康县尊灰头土脸的站在那里,脸色十分的难看,嘴里一直气哼哼的叫:“反了,反了,你们谁也不要走,我让衙差抓。”说着,看到几个人做出欲跑的样子,又指着他们道:“别想跑。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