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这是父皇交给我的使命。”庆王道,那眼睛盯着桌上的那张赦令。父皇把赦令交给太后,说明了他的用意,是让自己支持五弟,五弟即亡,那他就得支持现在的小皇帝,而经过这一场变故,庆王的野心早就消磨了,而他经过这几年的深思,也明白,自己的地盘不在朝堂,不在朝堂上那张龙椅,而在北疆,赶着他还是壮年,为大周开疆裂土,岂不快哉。
“那我告辞了,有了这张赦令,庆王随时都可以回府。”元好道,然后带着小梅离开,庆王没有相送,对于元好两人的离去,似乎浑不在意。
转眼就是中午,外面的雨越下越大了。
周铮下了差,交了牌子,戴上斗笠便出了北营,打算去天桥德福药堂给自家娘亲抓药,最近娘亲因为惦记父亲,精神每况愈下。
“周铮,去哪里啊,走,我们一起喝一杯去。”这是,周狐狸从后面追了上来,一手就朝周铮的肩膀上拍去。
“不了,我要去抓药,我娘亲身子不舒服呢。”周铮道,不着痕迹的一闪身,避开了他的手掌,父亲庆王获罪,被圈太庙,而随着皇爷爷的去世,他这一支自然被人淡忘了,只是最近,周狐狸频频向他示好。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非奸即盗,虽然周铮不明白这个周狐狸为什么突然对自己好,但经过一场变故,周铮无疑成熟很多,这周狐狸是徳郡王的人,最近,频频在西营和北营活动,再结合最近有关皇上的传言,徳郡王想做什么,他也能看出一二来。
问这些事情,父亲早就告诫他了,不准他掺和进去,他们一家如今只想平静度日,因此,对于周狐狸,他自然是避而远之。
“怎么,王妃生病了,那我理该去探望一下。”周狐狸却是顺嘴道。
“不用了,我父亲被圈禁,娘亲不便见外人。”周铮一再拒绝,然后拱手告辞,然后冒着雨急匆匆的走了。
周狐狸撑着伞看着周铮远去的背影,一脸狠样,一个过气的皇孙,还这么不识抬举:“呸。”周狐狸吐了一口口水,转身又回了北营,他还要帮徳郡王笼络一干侍卫长呢。
周铮去德福药堂抓好了药,回到家里,二弟周政开的门。
“政儿,娘身子可好些?”周铮一进门,将药递给周政,然后解下斗笠,抖去上面的雨水。
“好些了,这会带着妈子在厨房里做长生果呢。今儿个是爹的生辰,娘说,一会儿让你带着长生果去看爹。”周政接过药道。
“娘身子骨不好,怎么也不劝她歇息。”周铮埋怨着弟弟。
“我劝了,可娘说,爹的长生果,她一定要亲手做的。”周政道,随后拿了药去了厨房,交给下人熬药。
正在这时,庆王妃拿着一个食盒出来,看到周铮,一脸高兴的道:“铮儿,你回来了,正好,去看看你爹,这里面有长生果,还有几样菜和一壶酒,今天是你爹生辰,你赔你爹喝几杯。”庆王妃说着,将食盒递给周铮。
“好。”周铮接过食盒,又转身开门,准备出去,却又被王妃叫住。
“这个拿着,一会塞给太庙的人,你爹是个嗜酒如命的人,请他们平日里给你爹备点酒,弄点好菜。”庆王妃将一块上好的玉佩塞进周铮的手里。
“娘,那帮人都是吸血鬼,哪里还能塞得了,这几年,为了爹,你把大半个家当都塞进去了,可那些人对父王是越来越苛刻,还不是看着我爹没有复起的希望了,如今,这给也是白给。”
“那总比不给好了,他们想得点东西,总归对你爹要和颜悦色点,想你父王,当年怎样的英雄人物,如今真个是虎落平阳。”庆王妃说着,揉了揉发红的眼睛。
“娘,你别伤心了,你先进屋休息,药我都抓来了,一会记得喝,我去看爹了。”周铮安慰着自个儿娘亲,然后告辞出门,朝太庙去。
“三伯爷,我来见我爹。”周铮到了北院,见到了守门的老年侍卫三伯爷,便将娘亲给他的那块玉佩递了上去。
:“哎哟,铮公子,你这是干什么,这不是要折杀我这老家伙吗?”那三伯爷用劲的推开,好像那玉佩烫手似的,看得周铮一时莫名其妙,每回来,不都是要塞点东西的吗?怎么这回反应这么大。
这时,那三伯爷转身进了屋,一会儿,提着一壶酒出来。
“铮公子,这时南楚出的洞庭春,老家伙我藏了七八年了,今儿个不是庆王爷的生辰吗,这点东西,就当我这老家伙讨个面子。”说着,那三伯爷将那酒塞进周铮的手上,然后推着他道:“快进去吧,这雨大,小心淋着。”
周铮被三伯爷推了一把,一溜小跑的进了院子,脑子里却是一团浆糊,今天,这三伯爷是转了性子了?
摇了摇头,推门进去,却看到自家爹爹静静的坐在那里,对着桌上一张纸发呆。
“爹,今天是你的生辰,娘做了长生果,孩儿陪你喝几杯。”周铮打开食盒,正要将东西拿出来。
生辰?庆王这时才想起,原来今天是自己的生辰。
“不用摆了,咱们回府,跟你娘一块吃。”庆王道,心里隐隐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爹?”周铮一脸疑惑,今天,不但三伯爷不正常,自家爹爹也不正常,他正圈禁呢,能回家吗?
“你看看。”庆王将信交给周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