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礼洲看着她,欲言又止。
的确。
挺没意思的。
被残忍地剥夺了所爱和追求,就相当于失去了人生方向。
看起来什么都不缺,可灵魂仿佛被抽空了一样,干什么都提不起劲。
这样的日子,他也沉沦在其中,所以感同身受。
“那你呢,现在还在写东西吗?”李玉勤问。
顾礼洲摇摇头,“不了,没什么意思。”
李玉勤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往他碗里添了只虾,“多吃点,过去了就让它过去吧,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嗯。”顾礼洲剥着虾壳,忽然想到了什么,“这附近有大点的药房吗?我药忘拿了。”
“这都能忘啊。”李玉勤心疼地看着儿子,也不知道是凑巧忘记还是那些西药的副作用太厉害,“最近上医院瞧过吗?”
“嗯。”顾礼洲点头,“你放心吧,我没事儿,挺好的。”
“那就好。”李玉勤微微一笑,“其实我现在什么愿望都没有,就希望你能开心一点。”
顾礼洲也笑了笑:“我知道。”
“那你这阵回来住几天?要不要搬过来跟我一起住?我把隔壁那房间收拾一下,下午跟你去超市买个四件套?”李玉勤一连串地问着,眼里充满期待。
“不用那么麻烦了,”顾礼洲低着头,委婉地拒绝,“我就是随便出来转转,东西都搁在酒店里了,过两天再上朋友那玩几天。”
李玉勤“噢”了一声,没再坚持。
小时候因为工作的关系,没时间照顾孩子,和儿子不亲,离婚之后,常年见不到面,两人的关系就更是疏远了许多。
顾礼洲从来不主动和她谈心,被逼着才跟挤牙膏似的交代两句。
她无奈,也习惯了。
李玉勤起身收拾碗筷的时候,餐桌上的手机震了两下。
她的手机没有设置密码,微信界面自动亮了起来。
消息来自一个‘西城区特快追债小组’的群。
顾礼洲好奇地凑过去扫了一眼。
这个群里加上他老妈一共就五个人,看头像就知道是刚才那帮神经病。
[皇甫]:阿姨!刚才忘记问您,有没有二狗的近照?我想印出来去附近打听打听。
[伟哥]:其实近不近没事,只要有就行。
[大非]:对!
好友是刚才在客厅聊天时候加的,他原本还以为是闹着玩,没想到这帮人还真当回事了。
警方都找不到的人,指望他们?
顾礼洲嗤笑一声,移开了视线。
“怎么不回消息啊?”强子盯着手机好半天,“这都十分钟了,我他妈用脚搜也搜到了,会不会是没照片?”
丢失了一只‘水晶鞋’的大非把腿搁在他大腿上,争取吸引对方注意,“可能是没看到吧,不用着急。”
强子掏出香烟给大家一人发了一根,想点火的时候发现没带火机。
钟未时一摸兜,“完了,我的好像也掉小区里了。”
一帮人又把手里的香烟全都还了回去。
愁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