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吓得黄婆子猛地往后一缩,好悬没栽下去。
刘稻草也吓了一跳,嘴里咬了一半的排骨都掉在了地上,被围着桌子转悠的小虎一口叼了去,悔得她小声哀嚎:“我的排骨……”
“干啥啊这是?”
黄婆子心肝颤颤,伸手去扶跪她的大小伙子,结果这小子瞧着憨头憨脑,却和那石头似的,愣是拽不起来。
“磕头!”
陈二舅冲儿子道。
陈三石立马“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每一磕都非常实在,额头砸地的声儿特响亮。
“赶紧起来,别这样。”
黄婆子哪儿受得起啊,这下是啥都顾不上了,连忙蹲下去拉他,还回头给闺女使眼色,刘稻草见此也顾不上看热闹,起身走到陈三石面前,手腕一使劲儿,强硬把他拽了起来。
陈三石感觉自己就像个娃子似的,愣是被拎了起来。
“你力气咋这么大?”
他没忍住小声问道。
“你有意见?”
刘稻草避着人冲他横眉竖眼。
好在这会儿没人注意他们,陈二舅看着好生生坐在凳子上的闺女,忍不住老泪纵横,冲黄婆子拱手弯腰,哭得一脸糟心埋汰,吸溜鼻涕哽咽道:“老妹子心善,若不是有你,我们一家哪有今日?吴家是个蛇鼠窝,怪我当年心瞎眼盲没看出来,把大丫嫁去了他们家,受了这老些年的罪。如今还连累你们母女有家不能回,大丫眼下不方便,就让她弟弟代她磕头,你们的恩情,我们一家子都记在心里。”
二舅母亦是连连抹泪,她本就不是个多言的性子,闻言倒了半碗酒,二话不说便灌了下去。烈酒呛喉咙,她一边喝一边咳,被刺激出生理性眼泪也没停下。
她一抹嘴,红着眼说:“这头该磕。”
“大妹子,你就受着吧,是我陈家对不住你们,你们母女本是好心,最后反倒惹上一堆骚。别说三石这个小辈给你磕头,就是他们夫妻给你磕头也使得。”
大舅母在旁边说道,她看了眼只晓得抹鼻涕的老二,和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妯娌,心头也是气得很,大丫有今日,他们夫妻咋可能没有错。
只是如今姑娘回来了,总归是好事儿,只要人活着就好。
“好了,吃饭,吃完早些洗漱歇下,明日还得下山呢。”
卫大虎见差不多了,挥手招呼他们,“黄婶儿您别不好意思,日后就把这儿当自己家,等回头解决了吴家,二舅和三石在二牛他们屋旁边选块地出来,抓紧时间建间屋子。”
陈二舅和陈三石连连点头应好。
“算了,建两间吧。”
卫大虎想了想改口道,他原想把爷那屋留给大丫姐,但一间屋子是建,两间也是建,住啥老屋啊,干脆住新屋得了,“回头把院子往外扩,扩大些,如今人多,活动范围不能太小,不能拘着娃子们,甭管大人小人都要学会慢慢熟悉山里的生活。”
说着扭头看向爹,道:“您回头没事儿做两把小弓出来,还有箭和靶子,叫狗子他们先习惯这玩意儿咋使,免得他们整日闲得发慌追鸡撵鸭,白白浪费大好光阴。”
有这条件还不赶紧支棱起来,只要想到日后八九个猎户住一个院子,他可不就能提前松快了?保家护院的事儿咋都轮不上他,日子多美啊。
狗子老早便竖着耳朵听,听到这儿是再也忍不住了,扬声道:“卫老叔,我帮您一道扎靶子!”
“表叔,我想要弹弓!”
鸭蛋跟着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