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牛忙不迭点头:“铁牛像他娘,嘴巴紧,定不会乱说。”
说完,一张糙脸臊红了,“我,我也会管好自己,若是说漏嘴,就把舌头割了。”
卫大虎对他舌头没啥兴趣,晓得他那脑子就是摆设,吴招娣也没进过山,没经验,怕是不晓得要带啥,他便掰着指头和他道:“一家三口的粮食挑上,山里比外头冷,厚被褥得带上,衣裳也穿厚实些,热了能脱,冷了可就没得穿。建房子的家伙什山上有,这个不需操心,再带些菜,肉的话,想带就带,不带也成,我能打猎,深山里不缺那一口……你也别和我客气,回头等把房子建好,我教你们打猎,自有我坐享其成的时候。”
陈二牛便不说话了,只一个劲儿点头:“大虎,我都听你的,你只管使唤我就成,我便是当不成猎户,不会拉弓射箭,没你厉害,但我有把子力气,比大哥二哥还强些,若是遇到野猪,我也能上手摁,胆子不小的。”
他努力细数自己身上的优点,表示自己是有用的,能帮上忙,不会拖后腿。
卫大虎点头,起身拍了怕他的肩,晓得他心里惴惴不安,那种把身家性命都系在别人一念之间的惶恐不安,他咋可能感受不到?
他没说啥好听话安慰他,眼下说啥都没用,只看日子过下去,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松了,自然就不会担心被丢下了。
约好明日寅时过来,陈二牛搓着手,愣是不顾他的劝阻,帮着把板车上的东西卸下搬去堂屋,这才在卫大虎的笑骂声中回了家。
且不提他回家后是咋和吴招娣说的,夫妻俩又是如何手忙脚乱收拾明日进山要带的东西。他一走,卫家也开始收拾,被卫大虎简单粗暴裹成一包的衣裳被子,桃花费了老大劲儿才拾掇好,这些都不用放衣柜,直接塞到大背篓里明儿带进山就成。
“你去收拾你们的,这些我来弄。”
赵素芬赶她。
“成。”
桃花也没和娘客气,去客厅寻了个箩筐,倒是没收拾衣裳,而是叫大虎去后山割了几扇芭蕉叶铺在里头,然后把昨儿剩下的羊肉全给丢进去,一块都没留。这些她准备全带去山里,留上两条新鲜的,剩下全给熏成腊肉,和上回熏的野猪肉放一起,啥时候想吃了便割上一刀。
除此之外,她还把之前晒好的菌子给带上了,大虎惦记老久的牛肝菌腊肉粒焖饭,这回进山可以安排上。
最后是酒,泡的果酒和那坛子好酒都是要带进山里的。
还有啥呢?桃花满屋子乱转,这回要把家中的金贵东西全都拿进山,哦对,她一拍手掌,险些把最重要的给忘记了。
大虎从县里买回来的粗盐和药物,这两样定是要带去山里的。
还有银子,卖皮子剩下的几十两银子得带进山,最后便是家中的家禽了。
爹这回不进山,羊刚杀一头,拉下山都老费劲儿,自然不可能带头活羊上去,回头还得杀了。
鸡鸭得下回才能带,爹的意思是下回他进山便不下来了,就在山里住下,这般家禽就能彻底圈在山里养。
他眼下还得拾掇羊毛,所以这回便不跟他们进山。
一家子忙活一下午,晚间随便吃了些便洗漱睡下。
第二日天还未亮,陈二牛一家便来了,身后跟着大舅二舅,大舅挑着粮食被褥的箩筐里还窝着一个呼呼大睡的铁牛。
卫大虎也差不多,今儿挑了担,一个箩筐里装着粗盐羊肉药材和一些杂七杂八的物什,另一个箩筐窝着卷着被褥睡得正香的狗子。
至于大舅为啥挑着别人家的儿子,没办法啊,陈二牛夫妻老实巴交,陈二牛挑了满满当当两筐粮食,上头还绑着两只束着嘴的鸡。挑还不算,他还背了个大背篓,里头又是腊肉又是菜,除了锅没带,碗筷瓢盆一样不缺,甚至还放了个小马扎。
吴招娣也差不多,和当初大嫂头一回进山一样,背篓里是冒尖的被褥衣裳,手里头还拎着两只母鸡。
得,夫妻俩人手两只母鸡,鸡窝都被捅干净了。
天还未亮,小虎开道,一行人悄无声息进了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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