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宋宜闵啊,你还想去哪儿玩?别去要付钱的地方啊。」
「知道啦!唉,我买了汽水就更穷了。」
「活该。」
「喂!」
人不可能因为曾经的伤痛就把自己锁在房里,一辈子不肯踏前一步,那不止是懦夫,更是愚蠢的行为。南门雅自问自己逐渐进步了,如今的接受度比较高,牵牵手没问题,被抓着手臂并不会想揍对方。
继续努力,晚点儿就会成回復正常男生了。
现在佯装个天真纯洁男生便足够了。
不会主动牵手,不会主动拥抱女生,害怕得不敢接吻,不敢走进女生的房间……就这样一个不会应付女生的南门雅设定。
反正他原本就是这种设定的人,很妥当。
他重返原点罢了。
这个週末回到家已经是晚饭过后,客厅很安静,电视没有开,因为南门望吃过饭便会躲入房间;爸爸南门翰也不爱看八点档娱乐剧,便会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新闻。
不留在房间书桌前静静度过週末的最后几个小时,是因为他想等待儿子回家。
如果两个孩子已经回房歇息睡觉呢,爸爸就会回房间;如果还有一个孩子待在客厅厨房或还未回家,爸爸就一定会留在客厅。
南门雅自问跟爸爸并不熟,爸爸很少说话,南门雅过去两年也鲜少分享学校里的大小经歷,但是从南门翰种种微细得让人窝心的行动来看,无可否定,他是一位好爸爸。
既然是好爸爸,为何丢下儿子,一个人在外面独自生活……
都不重要了。
正如父亲没有过问他当初离家出走的理由,他亦无意逼问父亲的过去。
一如往常地,他跟爸爸打了招呼,没有交待今天去了哪儿,毕竟他是个守规矩的少年,不用父亲操心。事实也正是如此:自从跟了爸爸以后,南门雅少了闹脾气,少了动手打人,学会了自发性地做家务……
在女友面前,他必须扮演纯良无知,对「性」一窍不通;在爸爸面前,他必须扮演乖小孩,必须比二哥或老哥更有价值。
因为女朋友和爸爸都是他重要的人。
他们是很好、很好的人。
「雅,你这个月比上个月多了出外,钱还够用吗?」
父亲温柔地问。他的目光仍放在报纸上,慢慢地翻页,彷彿金钱问题都可以轻松地迎刃而解,不足为惧,孩子可以放肆要求。
南门雅立即摇头。
「钱还够。」
「要用钱的时候再跟我说吧。」
这当然不行。
摄影师这份工作究竟能赚多少钱,南门雅不知道。但父亲仍要为新房子每月供款,还有南门望的医疗费,还有他和南门望的学费,再加上柴米油盐,剩下来的钱恐怕很少。
南门希有没有资助?他搞不好会匯给爸爸一笔家用。
所以,暂停跟宋宜闵约会是正确做法,以后多用电话联络吧。
南门雅拿出手机,一边看短讯一边回房间,才刚关门,便听到墙壁的对面传来一阵犹如蚊飞的碎语。
隔壁房间的南门望在说话。不用多想,那必然是拿着手机,跟老哥两人的私密通话──无论是国家政事还是日常琐事都要拿来讲,毫无节制,根本是噪音。
「干,去死。」
南门雅立即拿出雪白的ipod,戴上耳筒,让音乐填满了耳朵,截断所有不爽快的火红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