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月光泄了一地银辉,难得无风,室内的烛火安静燃烧着,橙色暖光打在裴邢脸上,他那副炸毛的模样,尤其令人好笑。
钟璃却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理都没理他,径直翻身上了榻。
她淡定得不像话,没有半分做贼心虚的模样,裴邢隐约意识到自己是误会了,他的理智这才稍微回笼一些。
瞧她连句解释都没有,他才又不爽起来,长腿一勾,脚背勾住了她的小腿,他洗完脚,根本没擦,脚背上还沾着几颗水珠。
钟璃只觉得小腿处猛地一凉,便顺着他的力道,朝一侧栽了过来,整个人倒在了榻上。钟璃就没见过这么幼稚的男人,她坐稳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裴邢依然懒洋洋靠在榻上,见她还敢生气,轻呵一声,身体前倾,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惯的你。”
钟璃懒得跟他浪费口舌,伸手拂开他的手,径直躺到了里侧,她这般不冷不热的态度,令裴邢多少有些不悦,他翻身覆在她身上,咬牙道:“真以为我不敢拿你怎样?”
钟璃不自觉屏住了呼吸,怕他胡来,她终究还是服了软,低声道:“谁让三叔误会我在先,有您珠玉在前,我还敢勾引哪个野男人?”
裴邢总觉得她在骂他野男人,见她眸中泛起了委屈,他才没跟她计较,他翻身躺在她一侧,理直气壮道:“既然是误会,看来,荷包确实是送我的,明日赶紧绣好它。”
钟璃:……
荷包的颜色和荷包上的麒麟皆是承儿选的,若是挂在他身上,万一哪日被承儿瞧见,小家伙一准儿不高兴,别看他年龄小,小心眼多着呢。
钟璃可不想让他委屈,她睁着眼睛说瞎话,道:“三叔这等气度,哪里适合墨蓝色,你这般沉稳,理应佩戴黑色荷包,黑色也百搭,就算您穿着大红色锦衣卫服饰时,同样能佩戴,我还可以在上面给你绣匹孤狼,更符合您的气质,我给三叔绣个新的。”
裴邢勉强颔首,“成吧。”
钟璃连白眼都懒得翻了,扯了扯被子,就闭上了眼,裴邢一连几日都没碰她,这会儿心情一好,难免有些心不在焉,他将少女揽入了怀中,低头去亲吻她的脖颈。
钟璃心中一跳,脖颈又痒又麻,呼吸都乱了一分,她连忙伸手去推他,小声道:“不行。”
以往,她就算会拒绝,也都是忍到第二次,好几日不曾亲近,才一开始,她就拒绝,若非清楚,她不是那等作风不正的,裴邢真要以为是旁的男人榨干了她。
他眯着眼睛没说话。
钟璃小声解释道:“我来月事了,差不多每个月都是这几日,你忘了?”
平日她来月事时,他总闻到一丝血腥味,这几日,因为她一直在服药,身上沾染了药草味,才压住了血腥味,裴邢算了算,还真是这几日。
“还有几日结束?”
钟璃一般都是七日结束,她如实道:“两三日吧。”
这几日,他都不曾碰她,钟璃还以为,他知晓这事,见他丧气地又躺了回去,她一时有些奇怪,前几日,他改吃素了?
她也没多想,他的清心寡欲,对她来说,自然是好事。
不等她闭上眼睛,裴邢再次将她勾到了怀中,钟璃老实充当起了抱枕,本以为他会安分,谁料他竟是低头埋在她颈窝处,又轻啄了几下她的脖颈,手臂也箍住了她纤细的腰肢,钟璃身体止不住地轻颤,又羞又恼地喊他,“三叔!”
裴邢臭着脸,抬起了脸,“叫魂呢?亲一下都不许?”
钟璃拉了拉滑到肩头的里衣,拒绝的姿态再明显不过。
裴邢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突然露出个邪恶的笑,“钟璃,你不会是怕情动吧?”
钟璃一张脸不受控制地红了起来,耳根红得几乎滴血,她羞得整个人都要冒烟了,根本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等话来,“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她分明是怕他控制不住。
裴邢心情大好,伸手捏了捏她小巧白皙的耳垂,“羞什么?上次抓着三叔不放时也没见你这般害羞。”
钟璃简直被他倒打一耙的本领气死,这个狗男人,她抬脚就蹬了他一下,裴邢也不恼,伸手就抓住了她的脚踝。
钟璃好想咬他一口啊,她气咻咻转了个身,给了他一个后背,她平日总是要么端庄守礼,要么温柔娴淑,甚少露出这般生动可爱的神情,裴邢唇角不受控制地溢出一丝笑。
他笑得胸膛都跟着震动了一下。
这个狗男人。
钟璃好气呀,很努力很努力地才没转身咬他一口,她是真被气得不轻,梦中都在咬他。
翌日清晨,她醒来时,他早不在了,钟璃还是好气,气他在梦里为所欲为,她恼得捶了一下床,权当他还在,捶死这个狗男人。
今晚是夏荷守夜,直到天蒙蒙亮时,她才眯了会儿,听到动静,她吓了一跳,连忙进了内室,“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