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陆昭的手贴在了自己脸上。
他凝视着陆昭的眼睛,在这种煽情又热情的时候,却有点走神。
他前几天遇见陆原了,两个人是在一个艺术展撞上的,陆原陪他的大学同学来看展,最后大学同学有事先走了,反而留下他们两个吃了晚饭。
陆原当然是知道夏余跟他哥在一起的。
但他还告诉了夏余另一件事。
在国外的第三年,陆昭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长期失眠,心情抑郁,对周遭的事物逐渐丧失感知,体会不到愉悦。
陆原迟疑了一会儿,像是怕夏余嫌弃他哥,又说道,“但他后来好了,我哥本来就是执行力很强的人,确诊后一直很配合治疗,吃药,看心理医生,他说他不想用太糟糕的样子来见你。”。
夏余轻轻俯下身,与陆昭额头相贴。
他很难想象陆昭也会有心理问题,更难想象陆昭会被困在过去里走不出来,甚至连身体的损伤都可以视若无睹。
陆昭给他的印象过于强大,仿佛无坚不摧,即使他知道陆昭那三年不好过,他也没想过他能给陆昭造成如此强烈的阴影。
在陆昭的治疗过程里,反反复复被提及的,占据了陆昭内心阴霾的是他跟许詹的婚礼的那一天。
用陆原的话说,那是陆昭的心魔。
“因为那是最后一次他可以抓住你的机会,却被他弄丢了,”陆原说,“他在最不应该放手的时候放了手,认不清自己的心意,没来得及道歉和挽回,就先看着你嫁给了别人。后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一直在想,如果他醒得早一点,冲去你的婚礼上跟你认错,你会不会跟他逃婚?”
陆原说完沉默了许久,对于告诉夏余他哥的这段过往,他也很有压力。
但他又问夏余,“你会跟我哥逃婚吗?”
众目睽睽之下,丢下温柔体贴的新郎,扔下亲朋好友,违背刚刚许下的结婚誓言。
夏余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但是此时此刻,在昏沉暧昧的卧室内,他吻了陆昭的眼睛。。
赶在十二点前,陆昭还是把夏余送了回去。
现在夏余住在家里,夏津也带着妻女搬回来了,在这么多人眼皮底下,他虽然拥有了跟夏余约会的自由,却也不敢过于放肆。
夏余衣冠楚楚地站在花园门内,刚才在床上的媚色和勾人都收敛起来,所有情动的都藏在衬衫下,露出的皮肤白皙柔软,只有湿润的眼角,红肿的嘴唇透露出一点暧昧的余温。
陆昭有点舍不得离开。
他现在终于体会到那些热恋中的年轻人为什么会早早等在爱人的窗下,明明约会时间是九点,却恨不得七点就等在门口。
他现在也是。
明天还可以跟夏余见面。
可是他一分一秒都舍不得跟夏余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