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便保持这个程度,不再往下坐,闭着眼,似在冥思什么,杨铣忽然发现,这是个高举幼童的姿势。
他的大拇指印在大人胸侧,尴尬下略微松动虎口,她一双眼便睁开了。
我幼时曾被人这样高举过。
自是做孩童时候,受父兄长辈亲爱,每每他们远归,必抱起孩子,让其在双臂间畅然高飞。
好了,郡主说。
杨铣遂放下双臂,从榻上站起,又欲跪下。
郡主却止了他,悠悠问:杨三郎,你今三十又三,可有女人?
杨铣垂首道:大人问小人小人只是江边赶鸭行舟的莽夫,不知该如何回大人的话
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有。
郡主抿了口茶,又道:比我如何?
此语似石破天惊,杨铣一时愣在当场。
乡野村妇怎可与大人比较
哼,郡主下下榻来,嫣然一笑,你没试过,怎么知道?
杨铣双膝扑通砸在地上,直磕头道:大人恕罪,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我说你敢,你自然就敢。
他磕完正要再磕,听到这句话却僵在原位。
大人,小人不知何处冒犯了大人,望大人恕罪啊
郡主看向他仰起长长的脖子,一脸惊慌欲泣,严声道:你起来,本郡主可不想拿你的小侄女儿向你做文章
杨铣赶忙提起衣袖站好,看起来仓惶狼狈,穿上这身衣服,戴那玉冠,倒像个卖丑的。
郡主却似不在意,落回榻上道:像方才那样抱我。
杨铣呆了呆,回软榻坐下,举高双臂,探到郡主掖下,只听她说:将我举起来。
小人
郡主却像知道杨铣想说什么,想做什么,说:敢摔了本郡主,你小侄女的胳膊,腿,可就不保了。
杨铣抿抿嘴,握住她的下肋,一提将她抱离床榻,她的金冠打到珠帐,啪掉在地上,杨铣神色惶恐,郡主却高兴地笑起来,不必理会,到外面去。
杨铣转动足跟,鞋履在青石砖上移动,宽大的青袖滑到肘弯,露出两节小臂。
他仰着面,郡主在他手下飞了起来,衣袍猎猎带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