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你会这么说。”一般人要是看到他教训打手的那一幕,早就吓昏了,而她却是因为发生了那样的事,才主动接近他。
搂着她、拉开她总是绑束着的马尾,抚着她轻柔的发丝,他低问:“你还想再听下去吗?”
“还有!?”她瞠圆了眼。
小时候的事已经这么悲惨,难道还有更悲惨的?
“如果你不想听──”
“不,我要听。”她深吸口气,作好心理准备。“好,你可以说了。”
“离开育幼院后,我开始流浪,不同的是,再也没有人能欺负我了。直到七岁那年,我遇到几个人想抓我,我当然直觉想反抗,可是狂风才吹动,他们立刻用麻醉枪打昏了我,等我醒来,已经到了一个隐密的地方──”他顿了顿。“后来,我才知道,那里其实是一个研究中心,一个专门研究人类极限与超自然能力的地方。”
“研究人类极限?”那些人到底想干嘛?
“是。”他点点头。“他们从那些少年的死因追踪到我,再加上后来那位育幼院老师的死、我的逃跑,他们追了我半年,才确定我在哪里,就派人来抓我。在那里待了半年,我才发现在我之前,已经有一个小孩被他们抓来,而那个小孩的‘专长──是火。”
“火?”
“是。”他望向她,问道:“你知道当一只被实验的白老鼠是什么感觉吗?”
“被实验的白老鼠?难道他们……”她蓦然明白!
“实验室是用一种强化玻璃隔成,里头有一张实验台,圆形的玻璃外,是各种仪器和记录器,我们最常做的事,是全身赤裸地躺在实验台上,身上接着各种感应器、插着各种针头,任人不断做着测试,当我们痛苦、挣扎的时候,最常听见的,却是那些研究员的笑声和兴奋的尖叫,因为那表示我们又创造出了一个新的数据和纪录。”他轻笑了一声。“你知道吗?他们最常说的话是:‘你们的痛苦,是人类的新希望。真是可笑!”
是成就那些研究员的个人欲望,让他们扬名立万,甚至取得利用他们来控制其它人的最佳武器吧!
“凯……”方荷咬紧下唇,为他的遭遇感到心痛!
不论是什么人,都不应该接受那样的待遇,他们……简直没有把他们的人权放在眼里,根本……不把他们当人看!
“在那里,没有日、没有夜,我们每天接受不同的测试,不论是体力、意志力,甚至是对药物的反应,或者被药物所激发出来的能力……都是他们实验的重点。他们一方面赞叹我们的能力,一方面也确定了我们的身体与一般人没什么不同。会选择用麻醉枪对付我,是因为他们早就从‘火那里知道,这是一个最不会伤害我,同时又让我无法反抗的方式。”他们的能力,全由清醒的意识控制,一旦昏迷,就跟普通人没两样。
“他们……伤害了你吗?”她问。
“伤害?”他唇角又出现了那种充满讽刺的笑意。“不会。我们是他们最珍贵的实验品,他们怎么舍得伤害我们?他们只是用各种方式让我们乖乖听话而已。”
“什么方式?”从他的语气,她已经猜到,那绝对不是什么好方式。
“我们被分配住在不同的地方,研究室也不同,在那栋结构复杂,又具有高科技精密设备、进出管制防范得滴水不漏的地方,我们是没有机会见面的,除非,他们想实验看看我们的力量结合,或者对抗的研究项目时,我们才见得着面。后来断断续续,他们又抓来了三个人,分别具有控制雷电、水,和瞬间移动能力的人。每个被抓去的人,一开始都是反抗的,甚至不顾一切想逃出去,但是我们从来没有成功过。”
“每一次,只要我们之中有人不配合实验、想逃跑,或者反抗之类的举动出现,我们就是全部一起受罚。在那里,我才知道挨饿、受冻根本不算什么苦,被关在黑漆漆的房间里,伸手不见五指,耳朵只听见各种昆虫或着爬虫类的声音,牠们甚至会爬到你身上,你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感觉得到有东西在你身上爬行、包围你……他们不会真正伤害我们,却善于利用各种逼迫和恐惧的方法,让我们不敢再任意反抗。”
天哪!方荷摀住嘴。
她是个医生,对于人类的身体与心理了解的比一般人更多,她很清楚他所说的这些事是什么。当实验的对象变成是人体的时候……她闭了闭眼。
他曾经被人剥光了摊在众人面前,任人实验,那跟玩物没有什么不同。个性这么心高气傲的他,怎么能忍受!?
她迷蒙地抬眼看着他,直到他用手指轻抹了她的脸颊,她才发现,自己居然哭了。
“我不需要同情,不要为我流泪。”他低语。
即使遇到的全是那些不好的事,他依旧没有失去他的骄傲呵!
“我不是……同情……”她深吸口气,吞下哽咽。“我……只是难过……”用力抱了抱他。“你不该受到那样的待遇!”
凯笑了。
“心疼我?”
“嗯。”她点头。
“你不觉得跟我这样的人在一起,很可怕?”他曾经眼也不眨地杀人哪!
“不,你不可怕。”她摇头。“那些抓你的人才可怕!”
“你太善良了。”她的人生纯洁若白纸,从来没有遭遇到什么不平等的事,跟他的境遇有如天坏之别。
“后来,你怎么离开那里的?”她问道。
“在那些活体实验中,我唯一得到的好处,就是了解自己的能力──操控风。我能让静止的空气流动,可以控制它的方向、大小,把人卷到空中只是小意思,我还可以让风形成有如刀刃般的利器,刺穿人体,甚至用风力将物体活生生扯裂。被抓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