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黑熊在紧盯眼前敌人的空隙里侧眸,「你若是将此事传出去,老子要你好看!」
江百川凝眸盯着逐渐靠近的迦拿战士,说:「那也得先出去才是。」
黑熊闻言蹙紧眉头,两人此刻神色都极为紧张,因为迦拿战士们已经都放弃了长矛,转而拔出腰间地短剑,然后举着盾牌收拢了包围圈。
「黑教官。」江百川突然说,「且助我一臂之力!」
黑熊没明白他话中地意思,只见江百川突然猛地向前发起了冲锋,他大步踏着黄沙高高跃起,双手紧握战刀当头劈了下去!
咔嚓!
盾牌挡住了他的攻击,短剑如毒蛇吐信般闪电似地刺来!
江百川侧身躲过攻击,同时抓住空隙刺出战刀,捅穿敌手地瞬间飞快地抽刀上撩,立刻将对手地手臂砍断,然后抬腿一扫,如鞭子般将断臂手中地短剑飞踢出去,洞穿了一人的额头!
迦拿战士都大吃一惊,他们见江百川如此神勇,当即都止住了步伐,但几人却在江百川的背后猛地刺出短剑企图偷袭!
噹!
黑熊一个前滚抄起地上的盾牌,堪堪替江百川挡住攻击的同时,猛地旋身反手横扫,战刀一晃而过,两颗脑袋登时齐齐落地。
「前进!」
迦拿战士中有人呐喊,战士们立刻向前再度收缩包围圈,而留给江百川和黑熊的空间则愈发狭窄。
两人再度背对背抵靠对方,紧张地环顾四周。
「进攻!」
迦拿战士整齐地再度迈步,同时一同刺出短剑,江百川刀光一晃,荡开了数剑。但还是被其中从刁钻的角度刺来的攻击洞穿了手臂!
黑熊仗着盾牌挡住了攻击,但见江百川有难便想回援,但此刻袭来的攻击毫无间断,盾牌叮叮当当,他左挡右挡,一时之间毫无还手之力。
而江百川更艰难,他接连挡住攻势,但单刀难敌群剑,手臂肩膀和大腿多处受伤,但他却仿若不在乎地继续挥刀,死死守住黑熊的后背!
两人苦战坚持,迦拿战士步步紧逼,就在这个为难之刻,一阵群起雷动的铁蹄震鸣响起,铁血营的重甲铁骑骤然赶至!
梁封侯手起刀落,重甲铁骑已被热血冲昏头,厮杀攻势无人能挡,双方冲撞在一起,人仰马翻的战场在快速的冲击下,立刻定下了胜负。
一举全歼,梁封侯听着战报,铁血营校尉指挥着士兵收拾行装和食物准备离开,他们这些日每每都挑选人数相对不多的迦拿营地偷袭,为的就是打游击。
黑熊喘着粗气坐在沙地上,他全身都被汗水打湿了,但目光却是看着被随军军医照顾的江百川。
他以为自己当时做不到的,一看到那明晃晃的短剑时,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他看向江百川注视着,许久都一语不发地注视。
是江百川救了他。
交河注视着布日古德从帐篷中失落的走出,而帐篷内的部族首领甚至没有出来与之相见。
在大漠,凡是大漠人来往彼此的帐篷,主人会热情的奉上香醇可口的羊奶酒和热辣酥脆的烤羊肉招待。
美丽的大漠少女会穿上鲜艳的彩虹裙,面上遮着朦胧的纱巾,唯独露出那双清纯水汪汪的大眼睛。她们会在篝火前载歌载舞,为客人们献上诚挚的祝福,也会为自己心仪的大漠武士交出芳心。
可交河和布日古德没有受到身为客人的待遇,首领用大漠话咒骂他是无耻的奴隶,没有荣誉的武士,只因他曾在伟大的决斗中败给了迦拿人,且被降服为奴隶。
他应该在战败的那一刻引刀自刎,亦或是战死在决斗中。这样,伟大的塔拉腾天神便
会接纳这个勇敢的灵魂进入武士的殿堂。
「你难道撒一次慌就这么难吗?」交河注视着布日古德,「你总是将自己被关押的经历说出来,这些顽固的族长怎么可能会尊敬你?」
「你难道要我撒谎?」布日古德将头上的兜帽扯开了些,「我不是你们郑国人,没有羞耻,总是不断的用一个谎言去圆满另一个谎言。」
「我们从中庭出发已经走过了五个部族。」交河看了帐篷一眼,刺耳的骂声不断地回荡,「没有人接纳你,也没有在相信你会是他们曾经信任的布日古德。」
「用谎言骗来的结果是要用生命来尝还的。」布日古德拔开囊塞灌了口水,「谎言是一枚种在人心里的种子,它会不停的长大,直到挤破人的心脏。如果我为了集合全大漠的武士而撒谎,而谎言在伟大的决斗到来前破裂,你想过后果吗?」他捏着水囊告诉交河,「毫无保留的信任是大漠人的习俗,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
布日古德的目光停留在交河的胸口上,那深褐色的兜帽遮挡了交河的身形,但布日古德似乎能透过兜袍看穿他,看到他的纹身、他的肤色、他的骨骼、鲜血,以及深种在灵魂里的王族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