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中,甄可笑无声的张了张嘴,笑了笑。
但没有笑声。
许久后,她嗓音有些嘶哑地说:“愚蠢。”
刘台镜松懈双肩,靠着椅背静静等待下文。
甄可笑垂下烟杆,抹了艳丽红妆的眼帘也低垂着,说:“愚蠢的人才会一生只忠于一人。”
“没错,愚蠢的人才会一生只忠于一人。”刘台镜平静地注视她,“愚蠢的人,才会锲而不舍的站在门口,等着召唤。”
甄可笑倏地抬头看向他,然后迅速地看向木门的方向。
院子里的艺妓的声音消失了。
只有寥寥几许蝉鸣透窗而入。
清脆的蝉鸣里,甄可笑起身迈着莲步朝着木门走去,步伐从无声逐渐转为徐徐沙沙声,她深深吸气,呼吸也略微粗重了不少。
双手搭上门扉,轻轻的一推。
吱。
木门被推开了,门前左右站着两人,一人身穿磨损陈旧的铠甲,头戴头盔。
另一人身穿一袭尉史乌袍,背着手,静静站在门侧旁。
两人本来都面向着院子外头,直到木门被打开才齐齐回过身来。
梁封侯。
刘朔云。
两人注视着甄可笑,旋即齐齐单膝跪地,恭敬揖礼。
“拜见小姐。”
清风吹拂,甄可笑挂在臂间的薄纱红袖轻舞飞扬。
她扶着门扉默默注视两人,口中轻声说:“你们……太傻了。”
……
“崇武年,我二人赴王府邀宴,小姐那年才六岁。”刘朔云神情略显激动,“中永七年,小姐出塞时才十二,而今是中永十一年,四年未见,小姐……”
喉咙发痒哽咽,刘朔云的话失去了力量,化作无声的呢喃。
“这些年……”梁封侯局促地接话,“小姐可还安好?”
“好。”甄可笑注视着两人,“吃好、睡好,一切都好。二位叔叔别拘谨,寒舍简陋,莫要嫌弃,坐下说。”
这件厢房不大,内饰又是女子闺房装潢,两人都显得有些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