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鹰!
这是一只体型庞大的老鹰,通体黑羽,利爪扣在铁甲上噹噹作响,凶厉的双目直勾勾地盯着他。
“哦?在崔校尉手下胆敢逃跑,真是不知死活。”梁封侯那双眼睛和鹰眼如出一辙,“红山马道属边塞,城西禁军的弟兄们想来不熟路况,那本都尉便与诸位一道护送。”
他这话像是命令,语气透着不容置疑。
“这……大人,这都是卑职应该的,只是这路况不好走——”
“好走,你让人退开,我来领队。”梁封侯策马直直走到近前,高头大马居高临下泛着冰冷的杀意,“另外让人把甄可笑带来,我要人。”
这是彻底说明了来意,崔引弓一阵窒息,嘴角不禁抽搐了几下。
“大人,队伍人数众多、繁杂,找人需——”
“我说了,人。”梁封侯直接按住刀柄,“我现在就要。”
崔引弓冷汗透湿了背,结巴说:“卑职、卑职这就是去找!”
“斥候!”梁封侯收回咄咄逼人的目光,“走。”
“呼哈!”
千骑雷动,铁蹄下雪水四溅,这支森寒的军队整齐向前,魄人的气势下,一众城西禁军吓地主动撤向两旁。
而就在这时,山道里忽有一名士兵策马疾驰而来。旋即勒绳下马,跪地急声喊:“报!追击的人手被囚犯杀了,大人,甄、甄可笑……”
“如何?!”崔引弓面色剧变,“快说呀!”
“跑了!”士兵嚎着哭腔,“与他同行那名少年武艺高强,杀了我们几名士兵,带着人骑马跑了!”
崔引弓攥紧拳头暴喝:“都是饭桶!连个娃娃都抓不住!”
“崔校尉。”梁封侯震怒的嗓音如骤雷响起,“你未曾与我说,甄可笑已然逃了。”
崔引弓抬手擦着额头,他艰涩地说:“大人,我……”
梁封侯瞪了崔引弓一眼,厉声喊:“交河!”
方才说话的那名铁骑策马而出:“在!”
“带上一队,去把崔校尉丢了的人找回来。”梁封侯沉声侧眸,“记住,不可动武,如若小姐有丝毫差池——”
交河果敢回答:“如有闪失,军法处置!”
他说罢带走几骑,策马飞驰而过时,撇眼看了崔引弓一眼,这目光像是用刀刻在了崔引弓的眸子里,惊的他浑身脊背透凉,冷汗骤然冒出。
这便是大漠边塞铁骑,浑身都是杀意。
……
元吉带着甄可笑骑马仓皇奔逃,一路上大雨滂沱雪花漫天,就这样跑了足足数个时辰。
终于过了几个山丘后,前方大路豁然开阔。此刻马蹄踩的细沙飞洒,正前方转眼就现出一道巍峨雄伟的关口。
满红关,到了。
城墙上插着火把,值守的士兵立在墙头,他见有人策马靠近就大喝:“城下何人?!”
甄可笑高声呐喊:“甄毅之女,甄可笑。”
士兵一愣,他取了火把走到城垛边,俯身向下直视:“走近点。”
元吉策马前行,到了城门口才停下。
昏暗的火光滴着滋滋雨水声,士兵低头细看,心中犯起嘀咕。
他沉默须臾,说:“待我回禀尉史大人,二位稍候。”
士兵说完就朝城内奔走,很快就到了尉史的书房前。
房内熏了香,桌前烛火摇曳,刘朔云倚着扶手撑腮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