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被段毅点穿后,我感觉这束花拿在手里有些扎人,心里毛毛的。但是面对陆伊人的美意,我还是得欣然接受:“谢谢伊人妹妹的花,今天也辛苦伊人妹妹帮我化妆。”
说笑着准备离开,我们仨发现大门已经被段毅的粉丝堵住了。有送花的,递礼物的,还有塞吃的。真是没有大家买不到,只有大家想不到。眼前路不同,我们只好折回后台,准备从后门出去。
“学姐。”负责人正在后台忙活时看见我,又似捡到宝贝一把拉住我,“你今天的表演反响很好。我们在想,学校的高三欢送会,由你来压轴演出。”我顿时纳闷我怎么没听说高三学校还会弄欢送会?负责人嘻嘻笑着:“学姐,你不要怕,我们会先写申请,学校审批了再组织表演。只是今天先给你预支一声。你好做准备。也算是给你的高中三年画个圆满的句号。”
这趟浑水我可不想再搅和了,立马摇头摆脑:“不了不了。我也是要参加高考的人。你们还是另请别人吧。”急切的说完,我就一手勾着苏睿一手勾着陆伊人和负责人匆忙告别离开。
步履匆匆的离开礼堂,苏睿就开始质问我:“姐,你怎么就这么拒绝了?”
“你们是外行人听热闹。”我这个电灯泡很自觉的从他二人中间闪出,段毅淡漠的评价,犹言在耳。
天黑的似打翻的墨水,路灯一盏盏,又像一双双温柔的眼眸指引着我们前进。走到礼堂的前门,人流依旧没有疏散。也不知道此刻被围堵在中间的段毅作何感想。我向漆黑的夜望去。如果,我做了艺人,是否有朝一日,也会像他一般,不得不面对如此炙热的追捧。到时候,我是被围堵不动,还是拂开他们追逐的双手。
“姐。”身后的苏睿惊呼一声,吓得我瞪了他一眼。他却兴冲冲跑上来将手机递给我:“你快看,你的演奏视频被传上了音网。点击率已经破千了。”
我将手机拿过来,注意力并没有在那闪动的粉色小心心,而是把音量调到最大,趁着夜色的静寂,好好的听一听自己生疏的指法。果不其然,我自以为的完美,不过是太自视过高了。静心之下,自己的不足不只几个走音。
感慨时间真是一把验金石,我痛心接受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特长已经变成了拿不出手的短板了。
伤心之下,直接把手机丢给了苏睿,找个借口准备独自黯然神伤:“你们二人世界别带着我。十点校门口见。”说完,我小跑上阵,在黑夜的掩护下灰溜溜的跑了。
一中建在城郊,晚上十点半还有回市区的公交。一中除了方块转的教学楼宿舍,还有几片小绿化带。
有的是池塘上曲折的回廊,有的是竹林树林的曲径,还有的是青青绿草地的随意躺歇。也许是累了,也许是伤了,走不动了,不想走了。我直接以地为席,天为盖,两手交叉当枕头。仰望着黑幕藏起来的星星点点。耳边是风,是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四季》的旋律。我以为完美的开场,不料是场笑话。那么我们曾经的约定,是否只是一个回忆?我有些担心。突然间既定的目标消失了,我感到前路的迷茫。
突然,电话响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一个熟悉的错觉。我从草坪上坐起来:“喂。”
“恭喜你,保送成功。那我们是否可以找时间坐下来慢慢谈一谈你签约的事?”李平的声音从电话那头远远传来。我立马仰头45度,心头涌起一阵温热。李平又焦急的追问了一句:“请问这是苏娜的电话吗?”
“是我。”屏住呼吸,藏住欣喜,我使劲的眨着眼睛,呼吸这静谧的夜空带来的安定气息。
李平哈哈一笑:“你这小妮子厉害呀。说保送就保送。一个钢琴演奏就引来了几百条留言。这前奏打的不错。你可真是计算的挺好的。学习娱乐两不误,还顺带提前增加自己人气。”
“要是我没保送成功呢?”我又想草地上倒去,心头的迷茫已经荡然无存。
李平愣了几秒,十分严肃着:“那我得好好学习如何和家长沟通,让你直接签约。条条大路通罗马。站在大舞台上,聚光灯下,可不比你按部就班上大学,再找一份稳定的工作差。”
“那你好好准备,想想如何应对我妈刁钻的要求。”提醒完,我深吸了一口青草的味道,“我的电话不变,随时等你来访。”说完,便挂了电话,四仰八叉的躺在草坪上,尽情的享受辛苦换来的成功。
突然,几颗雨水从天而降,砸的我怀疑自己身在何处。立马翻身往旁边的廊檐下钻。不过秒,淅淅沥沥的雨下大了。听声音它们不会匆匆的来,匆匆的走。我干脆蹲在地上,静看路灯下线似的大雨。它们落在地上,土壤里,也不嫌痛。
这时,一个身穿校服的学妹站在我跟前。我抬头望去,她的脸被低垂的雨伞遮住了。但是她的声音很清脆:“学姐,这里有一把多余的伞。”她伸过来的手,被雨滴袭击着。
我有些茫然又怜惜的站起来接过雨伞,还没来得及说一声谢谢,学妹的帆布鞋就已经踏进了水洼,溅起了一窜窜珍珠,消失在了急促的大雨中。
看着学妹消失的方向,我发了一会儿怔。突然,苏睿的电话来了:“姐,我先送伊人回家了。一会儿我们小区门口见。”
还没有开口骂苏睿有了女朋友就忘了亲姐,他就急急忙忙挂了电话。虽然被亲弟抛弃了,好在还有善良的学妹。我心头一乐,将平平无奇的伞打开,发现内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