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贴细长,看着像饺子,只是底部煎过,色泽焦黄,泛着莹润的油光。
他们也不走了,就在食摊前坐下,准备一家一家吃过去。
黄白相间的锅贴金黄的底部酥脆诱人,没被煎到的白面皮却十分软嫩,又韧又脆的皮咬开以后,里面的馅儿立刻流出了汤汁。
刚出锅的锅贴正烫着,猝不及防的涌出鲜香的灌汤,烫得少年们纷纷缩脖子,呼呼地直吹气。
锅贴里加的肉很少,但馅料依旧吸饱了肉汤的醇厚甘美,热气腾腾的素馅儿软嫩鲜香,配上带着油气的酥香外皮一同咀嚼,汤油中和,香气扑鼻,回味无穷。
他们狼吞虎咽地解决完锅贴,向下一家出发。
“这个,来十份!钱三,付银子!”
耀武扬威的模样看着十分可气,尤其是身后付账的少年们同样满脸是伤,有些衣裳还破了口,只能跟在他们身后眼巴巴地看他们吃。
“也不知是哪家的混小子们。”有食客路过,嘟囔道。
谢晧一行人从街头吃到街中,总算撑着了,懒洋洋地道:“饱了,歇一歇再继续。”
对面的少年们听到前两个字还有些开心,一听后面的,立刻跳了起来:“撑死你算了!”
“撑不死撑不死,怎么回事,怎么咒人呢,大才子的风度呢?”
“大才子”三字戳到了对方的痛处,他一拍桌子:“你欺人太甚!”
他一站起来,身后的少年们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是要再打一架。附近食摊的摊主连忙找管事报告,而管事正在给周氏报告,周氏一听有纨绔子弟闹事,立刻就冲了过来。
结果到了这边,推开看热闹的人群,还未走进,就听到人的哭喊。
周氏心头一凛,看样子打得厉害了。
她加快了步伐,刚刚挤进中心,就听到一个公鸭嗓哭嚎道:“你们太欺负人了,乡试大家都在吃馒头,就你们、你们煮面,我饿得难受,怎么专心致志答题?”
“那也不能怪我们呀。”谢晔的声音响起,“再说了,你们不是约架了嘛,我们也应了,还想怎么样?”
哭嚎的声音更大了几分:“我们输了啊!我不仅丢了解元,连打架也输给了你们,呜呜呜,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周氏看着面前“闹事”的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对方一直哭,谢晧也不舒服了:“你平素里仗着自己课业好,整日在书院里横着走,我们兄弟受了你们多少年气,还不是什么都没说。你自个儿馋吃的,没好好答卷,丢了解元还能赖在我们头上?再说了,我们也不一定能高中解元,怎么说的像我们抢了你的似的。”
对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呜你们就是,你们不仅抢了我的解元,还、还不让我吃。”
谢晔嘟囔道:“谁不让你吃了,喏,吃吧。”他把饭碗推到哭嚎少年的面前,假意威胁道,“行啦,哭哭啼啼的,你再哭,小心我们揍你——啊啊啊!”
谢晔和谢晧被人揪了耳朵,弯着腰嗷嗷直叫,怒吼道:“是谁?!”
周氏面无表情:“是我。”
谢晔哥俩傻了,同窗们也傻了,连一直哭嚎的钱修竹也停下了抽噎。
刚才还扬言要揍人的谢晔谢晧瞬间乖巧了:“二叔母。”
周氏不为所动,揪着他们往外走:“跟我回去见你们娘。”
“别啊。”他们连忙告饶,“千万别,娘知道了会很发火的。万一事情闹大了,让祖母知道——”
话说一半,三人都傻了。
老夫人站在街头,正准备悄悄地溜走,刚走到路中央,就和他们来了个对视。
中秋前几日的小吃街正是热闹的时候,一片祥和欢快的热闹中,四人面面相觑,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