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二零零五年,林明,一个小山城车床师傅,他收拾了行囊,准备去大城市里好好拼搏一番,道别了家中父母,他心里暗暗发誓,我一定会拼出个人头地,荣归故里。
“你要等我啊,心爱的姑娘。”他在心中对自己最爱的人默默的说“等我回来”。那年头手机还是奢侈品,有跑马灯的诺基亚是那个年代的传说,注定会成为车间里最靓的仔。
第一个城市,厦门,那时的厦门发展已经超过很多小城市。我做上客车来到厦门的立交桥下,这里的加工店是表哥在帮忙。
那是的工业没现在这么发达,普车依然很吃香,钻套都能在普车上做。老板四十岁的样子,手上是纹身,有点矮当是很强壮,人很不错,这刚好是一个夏天,他说,“小林啊,好好干,一个月八百,以后一年给你涨一百”。
我心里微微失望,年轻时谁不心高气傲,下了班,表哥说他累了,你年轻人去玩吧。
这时候的厦门已是美的梦幻,街道上的城里小姑娘一个个青春靓丽,整结的街道,姑娘们个个穿着清凉,随身带着耳机,让我们这山里来的孩子看起来好有距离,我步行了十数里,在这立交桥下的街道来回逛了几遍,城市里的霓虹灯更是美的梦幻。
小加工店南侧有个溜冰场,我走了进去,年轻人都爱玩,我也不例外,换上溜冰鞋溜了两圈,一个年轻人碰了我一下,然后倒在地上,四五个人围了上来,这人说了,“给五百,不然别想走”。
我当时挺慌的,来的时候也没带多少钱,工资还没发,我说,“不然我回头拿给你”,一开始几人还不同意,说要跟回去拿,刚来就遇上这事也蛮糟心的,以后不来了,我在心里暗暗说道。在兜里掏出一百块钱,这伙人算是同意我回去拿了。
离开了这里,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又逛了两条街,前方是一家网吧,在二楼,外面是那种铁皮的楼梯,踩上去,噌噌噌的很有感觉,我冲了两个小时,上线不知道玩啥,只是感觉这种气氛真好。
看看别人在玩QQ,蛮好玩的,可是我不会注册,于是我走到吧台前,大城市的小姑娘气质就是好,特别会打扮,小姑娘娇羞的走到我的电脑前,啪啪一会注册好了QQ,给我写了张密码的条,然后我就登上了QQ,匹配上一个小姑娘,我们聊了半个小时,对方小姑娘和我视频了半小时,还说要来找我。
可是那时的我已经有了心上人,我就和她说了,姑娘眼神有着关切和落漠,后来我再也没上那个号了,密码忘了,网管小妹妹也换人了。
第二天晚上,我换了一家网吧,在立交桥也是南面,比这家近一点,也是二楼,有那落地窗,这时候大家普遍爱玩的是穿越火线,然后一个人在那注册了QQ,玩起了穿越火线。还别说,大城市的网吧感觉就是不一样,都是那种大快的液晶屏。
一个月之后,我觉的年轻人实在是不适合在一个地方养老,所以我辞退了这份工作,搭上公交车,这公车确实是挤,又是夏季,女子清凉靓丽,站在她们身后,确实能让人感受到什么是荷尔蒙的味道,让人心跳加速,年轻的女子更是让男人永远不会看腻。
车费确实便宜,我开始在这城市穿梭,毕竟年轻,有大把的时间浪费,先玩他个几天,网上就上网吧,这时候的流星蝴蝶剑很流行的,毕竟年轻时看什么都是那么完美。就这样沉沦了两天,我来到人才市场,马上找到了在石狮的第一份工作。
接起电话,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挂断了电话,我就马上赶往这个厂。
不开玩笑,我可是大师傅,虽然没证,找工作那不还是毛毛雨,很快我来到阿协汽车厂的里一个很大的厂,来到办公室,办工室就在车间前方隔出的玻璃房,我第一次见到电话里声音好听的那个妹子,他一身红衣连体裙,名字很好听她叫丹青,她十八我二十一,她是这里的人事部领导,看见她时我惊为天人,这世上竟有如此好看的女子。
我有些不好意思看她,整个人很是腼腆,确定了一下入职,她笑了笑说道“小林,我带你去宿舍”我带着行李包,也就一套衣服,走在她的后面,看着她高挑又好看的身材,走了约莫两百多米,我跟在她身后上了三楼,这里没有电梯,一看宿舍,很简单的两张铁床铺个木板,搭两张纹帐,她走到门口,笑了笑,“小林,以后你就住这里了”,我回头对她笑了笑。走出来时看她下了楼。
和舍友谈了几句,睡了一觉,第二天精神满满的开始工作,我们厂也没统一着装,看起来还不错,就是晚上让加班两个小时。
中午吃饭要走三百米,绕到厂后的食堂,伙食也不错,有鸡腿,紫菜汤,有鱼,基本按分配,饭菜还蛮合口味的,饭后来瓶可乐。
回去修息一会,下午接着干活,活是记件的,就是里面人有点复杂。
大家聚在一起最让人难望的就是某人那句青春就埋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确实这里是个郊区。
大家开始开会,丹青给大家讲那个狼和羊的故事,就是最后领头羊把最后那只羊踢给狼的故事,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忘不掉。她还是喜欢穿那件红色的连衣裙,就没看到她换过别的颜色。
干活时丹青来过看了下,那是我见过最深隧的眼眸,在她眼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哪怕离的那么近。
过了半个月,厂里搞了一次海滩烧烤活动,大家在四五点来到石狮的黄金海岸,这地方有一些树,还有一片小沙滩,长长的海岸,皮卡车开到烧烤店门口停了下来,大家跳下车,风和日丽,阳光西斜。丹青他们和那些管理人员则是坐着小车来的。
大家看看风景,很快夜幕降临,厂长四十岁模样,长相蛮英俊的,他上起给大伙演唱了一首,别说唱的还不错。
我站在丹青不近不远处,偷偷的望着她,她也没有上去唱歌,这时我们车床工那个说鸟不拉屎的人才突然把丹青拉入海里。
上来的时候还说摸到了之类的,大家都很鄙夷,毕竟是个二流子,人二,长相也二。
这时候丹青开始把几人拉进海里,厂长也拉了,就是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带手机。
一些人开始躲避疯狂,反正这时的我是没有手机的,好多人,男男女女都被拉进了海里,就是没有人拉我,我也没躲,奇怪。
夜风有点冷了,我看着不远处发抖的丹青,几次想脱下衬衫给她披上,可是我没有走到她面前的勇气。在不近不远处偷偷看着他,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到我,看肯定是看的到我的,她在那站了几个小时,看着海的方向,说看海吧,又不像看海。偶尔和同事搭几句话。
快十二点的时候他们那些管理人员坐车回去了,我们这些操作工等到3点站在皮卡车后回了厂,他们一个个在车上高声呼喊,鬼叫,吼歌。有人说我们是会扰民吧,这些人大叫“管他呢,就是要扰民”。河南老乡象军笑了笑,很纯朴,那笑声有点魔性,让人忘不掉。
二流子开始他的表演,给大家来了一段,啥歌忘了,虽然二十出头,当是那歌声确实不如厂长。
第一个月加上加班拿了一千九百多工资,确实不错,放假一天跑到厦门小厂在往南一家手机店里买了个翻盖的中兴手机,去那个第一次进的带铁楼梯的网吧上了半天网,网管小姑娘换了个小伙子,那个QQ密码再也问不到了,那个是她的身份证注册的。
出了网吧的南边就是一条火车道,火车道下面是一个斜坡。阳光洒在草地上,上面男男女女或趟或坐,好多人,更有不少情侣。
我坐在轨道边,每次看到这种铁道就感觉很喜欢,也很喜欢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它,透过它能看到一代人的悲欢离合,岁月带着时光飞快的穿梭,悲凉中带着喜悦,宁静中看似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