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协从便要举拳朝何刚的脸上打,黑子大喊一声:“谁他妈的敢动手。”走到跟前。
王军等人都愣了,不知道由哪里杀出这么一位。
黑子由身上抽出一把刀来,路灯一映,雪亮,指着王军一伙说:“把他们放了,我留你们一条活命。”
两个协从一看刀有些怕,放了何刚,王军看刀也有些怕,也放了文秀。
虽然把人放了,但不服,都瞪着黑子和颜静。
颜静上下打量赵辉:“瞧你这身皮,是个干部崽子吧?你可知道半个唐山市是谁罩着吗?”
“小妹,哪天我非办了你。”赵辉不服地看着颜静。
“告诉你,半个唐山是我大哥罩着,想办我?小心我砍死你。”颜静一瞪眼,赵辉一哆嗦,文秀拉住颜静,不让她惹事。
“看什么看?再看我挖了你俩的眼睛。”黑子朝王军和赵辉晃一晃刀子,他也觉他俩看他的眼神很讨厌,有敌意,他们应该低眉顺眼才对。
王军俩人不由后退,何刚拉住黑子,不让他惹事,黑子还不服:“哥,你别管我,我非弄死他俩不可。”
颜静挣开文秀,走到赵辉面前,摘下他头上的军帽看了看:“还是真的。”她顺手戴在自己头上。
“还给我。”赵辉要。
“没收了。”颜静说。
赵辉举手要抢,颜静一脚踢在他的裆上,赵辉疼得捂着小肚子,弯着腰转圈:“妈的这个丫头什么都懂,她知道哪是要害。”一边转,还一边发表感想。
两个协从上来帮赵辉,黑子出拳,一拳一个,都打倒在地上。颜静照着他们的身上猛踢,她净挨踢了,如今踢人家,过瘾。踢够了,他指着王军说:“你以后再敢欺负我姐和我哥,我灭了你们。”
赵辉仍弯着腰,抬头,恶狠狠地盯着颜静看,他怕把她的模样忘了,以后找不到。颜静指着赵辉说:“你大爷的,你再看我,我砍了你。”说着,就拿过黑子手上的刀走过去,文秀上前去紧抱住她不放手。
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手的王军指着黑子说:“你的大名我知道,今天算我栽了,有种,咱们明天胜利桥下见。”
“谁不去谁是王八蛋。”黑子说。
他们认栽了,认栽就应该放他们走,黑子和颜静看着他们搀着扶着哼着走,颜静有些意犹未尽,过去,她是老鼠,让人打,如今,她是猫,猫玩老鼠,而且是两个猫玩四个老鼠,更惬意。她认为跟着黑子走很正确。她趁黑子不备,从兜里拿出一个钱包,取出几张钞票,扔掉钱包。黑子回头看见,颜静胆怯地一笑,解释:“我顺手搂的。”
地震台的预报室里,周海光和超凡、庄泉对着地质图比画着,很兴奋。东湖、七宝山、防空洞,都在一条断裂带上,所有异常情况也都发生在这条断裂带的两侧,沿着这条断裂带再往前,就是红星煤矿,周海光兴奋地说,只要到煤矿的巷道里看一看,就可以看出地下千米以内岩层的变化,他们的判断就会有扎实的依据。超凡和庄泉也都同意他的想法。至于谁去,周海光是一定要去的,超凡要和周海光一起去,庄泉却说他对于那个煤矿很熟,他和周海光去。周海光也同意,最后,超凡还嘱咐周海光到了井下一定要多听庄泉的,不能乱走,走进采空区就回不来了。周海光笑着说:“我又不是第一次下井。”
他们来到煤矿,在一位陈队长的带领下最进地下九百七十米的巷道。陈队长说,这几天井下的温度不知为什么升高很多,水也比前几天明显增多,井壁的岩石也出现不少裂缝,时常往下掉石头。他让他们小心,就往另一条巷道去了,庄泉说这里他很熟,不用他陪了。
陈队长走了,他俩往前走,边走边观察。庄泉说:“周台长,前几天我说话有些过分了,你不会生我的气吧?”
“哪儿的话,都是为了工作嘛。”周海光说。
“听说你和红玉快结婚了?”周海光问。
“结婚证都领了,就等着忙完这一阵举行婚礼了。”
周海光的眼睛始终盯着岩壁,看不到庄泉的表情,但听得出那种掩抑不住的幸福。
“好啊,就等喝你们的喜酒了。”周海光也替他们高兴。
说着走着,庄泉忽然蹲下,他发现地上有一条不大的裂缝,两边有黄色的东西。他蹲着看一会儿,对周海光说:“周台长,这儿好像有烧化的硫磺。”
周海光也蹲下来,看了看,卸下背囊,从包里拿仪器。
庄泉趴到地上,耳朵贴在裂缝上听。
像有无数辆火车由头顶碾过,一种极其恐怖的声音响起来,漆黑的巷道里,每一块岩石都在颤抖。裂缝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迅速撕开,撕成一条深不可测的深沟,如地狱的入口。头顶有无数散碎的岩石落下。庄泉一下落入这深沟之中,他的双手攀住深沟边沿,连喊一声都来不及了,周海光摇晃着身子,对庄泉伸出手:“快……快……”他也只能说出这一个字,庄泉的双手不能动,周海光抓住了他一只手腕,往上拉。突然一股刺眼的红光由深沟里直射出来,随着红光是炽热的气体涌出来,红光把整个巷道映得惨烈无比,气体烤得人睁不开眼睛,而轰轰隆隆的响声又把一切呼喊都淹没了。周海光一只手抓住一根矿柱,另一只手紧抓庄泉的手腕不放,终于把庄泉拉上来。
红光不见了,响声不见了,炽热的气体也不见了,巷道里一时极静。周海光看庄泉,有鲜血由他的口中狂喷出来,他要把他背起来走,但是庄泉摇一摇头,由胸前的衣兜里掏出一枚钥匙,交到周海光的手里,钥匙上拴着一条鲜红的绸子。
周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