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惊吓,她根本没注意到刚刚被她踹下去的不明物体其实是个人,也彻底忽视了那人被踹下去时发出的一声低低的呻吟。
候府出了大事。
叨婥在给马匹刷洗的时候,就见着一个穿着考究的女人风风火火地冲进了马房。
“快,给我备一匹快马。”女人抹着额头上的汗水,气喘吁吁。
“哦。我把马具给安上。”
取出了马具,叨婥以尽可能快的速度给她备马,为了不让对方苛责自己的速度,她有事没事找话说。
“这位大姐,出了什么事吗,火急火燎的。”
“出什么事?大事。”女人声音大得像是打雷,“昨天候爷在后花园游玩的时候,被刺客给踹下湖,喝了好几口水,晚上就发高烧了。我正准备进宫呈禀皇上。这回要是候爷有一点点的闪失,皇上定然要我们这些人提头来见。”
正准备装上去的马鞍“啪嗒”摔在地板上。
“你搞什么啊,快点,这要耽误了,我们项上人头都保不住。”
“哦,好。”一边有些机械地把马鞍捡起来,叨婥勉强深吸一口气,“候爷,有没有说刺客是什么了?”
“没有,候爷咳了一天了,天啊,这回皇上可千万不要迁怒我们。”
叨婥咬牙,难道那天自己踢下去的鬼怪就是永安候。你说一个永安候,身边不带着仆役,一个人跑到湖里去算是什么事情啊。当时那么乱,他应该没那么好的眼力吧,否则的话,她就离死不远了,她还没结婚,不想这么早就翘辫子啊。
草草准备好马匹,看着女人骑着马绝尘而去,叨婥心里就像揣着一只兔子一样,有些惶惶然。只能不断安慰自己,她这样一个低贱的家仆,永安候根本就没有机会和她见面,也不可能在那么闪电的一刻记住自己。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还是快点找到启央得好,自己一个人心里没底啊。
皇上的銮驾很快就到了候府,叨婥只在马房看到奔跑的马车一路卷起的尘嚣,就明白皇上有多么的心急。
启央告诉她这个永安候是皇上的同胞哥哥,在这个世界也算得上是大龄青年了,皇上疼爱兄长,那么费劲心机为他选夫,那柳启横怎么就不懂的把握,答应了不仅不会惹上杀身之祸,而且荣华富贵指日可待。难道是这永安候面丑,或者是有什么说不出的隐疾,才让柳启横如此嫌弃。不过经过这般闹腾,恐怕这朝堂之上,敢娶永安候的更在少数了。
古来都说这驸马难当,换到女尊的国度,也是一个道理。
这半晚上的功夫,叨婥已经把这永安府逛了个大半,但是却一点启央的影子都没有见着。心里莫名就有些担心了。
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永安候的寝宫,刚好看到皇上的马车绝尘而去,走的速度和来时一般急冲冲的。
“喂,哪来的仆役,半夜不睡晃荡来这里干嘛。”
女尊世界的男人会不会是娘娘腔,这是叨婥来到这个一直纠结在心里的念头。但是贴身接近的就只有启央一个人,所以她也不能确认启央是正常男人还是异类。但是有一点她可以非常肯定。启央和面前这个中年男人绝对相反得可以。
如果叨婥有点心情,她一定会惊呼,“这是哪里来的老太监啊。”
但是她没有心情也怕得罪人,所以唯唯诺诺地点点头后,老老实实地回答,“小人是管马的。”
那人听着好笑,“侯府都没人了,居然让一个男人来管吗。”他点了点叨婥的肩膀,“瘦成这样,你几岁了。”
“小人20。”
现实中她的年龄是30,但是老实说抓不准自己这个身体的年龄是多少,忽然就说出个数字,再往下报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20,我看得像是12。”男人捏捏她的脸,“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么晚怎么还在这里。”
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来探情况的,叨婥抓着自己的手,左右来回地抠,“我是新来不久的,本来现在园子里逛逛的,哪想迷路了,就走到这里来。”
男人似乎对叨婥印象不错,点点头走过来,“候爷府可不是来逛的,现在候府戒备森严,你要是让别人撞见了,就没这么好过场了。”
叨婥乖巧地点点头,“小人知道。”
这中年男人长得虽然浓妆艳抹了点,但是脾气好像不错,也没想着为难她。
“候爷被接进宫里,正好我这里缺个人手,你跟着我来。”
不敢说不,叨婥点点头,“是。”
那人带着叨婥去的地方,是永安候的寝宫。
“候爷昨天发烧了一个晚上,这些寝具都不能留,你给收拾收拾扔到外面去。”
“是。”
“若是做得好,我倒是可以在侯爷面前美言几句,你也不需这么辛苦呆在马房了。”
叨婥在心里划了个十字,她可不想呆在那什么侯爷身边,离得远远的最好。
被子都是新的,软软暖暖的,一模就知道是上好的棉料制成的。这样子拿去扔了,真是可惜。叨婥寻思着趁着人不注意,倒是可以带回自己那个小破马屋去,睡这种被子,睡着了都会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