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女人,就一帮老爷们短暂休息的地方,谁讲究啊?
几个大胆的,想靠近又不敢靠近,偷偷瞅着她的美貌和身材。
“黄多金,你和谁一起干活?”
朱曦琳是来参观的,她随随便便地看着,问着,潇洒得一塌糊涂,被她骂两句,大家反而很开心。
“我和老张,还有小胖,我们三个搭伙。”
一般的装卸队都有固定搭档,互相了解,效率高,都愿意和干活厉害的搭伙。
我指了指老张和小胖,他们两个怯怯的,笑了笑,与有荣焉。
他们认识我,我坐着跑车来的,这不显得他们也很牛逼嘛。
老张还出昨天那套工装,看来他是几天才洗一次工装,就这,在这群人里,算是干净的了。
小胖一身灰不溜秋,都看不出衣服的原本颜色了,上面的污垢,一层一层又一层。
特别是领口和胸口,好像意识流画家,画出来的画。
“一看就是光棍,怎么连个干净衣服都穿不起吗?”
“你们昨天赚了多少钱?”
对于我们这些人的生活状态,朱曦琳是无法理解的,看着大家的神态,我暗自猜测。
很可能,其他力工和我一样,出生在贫寒的家庭。
不光是物质上穷,还有精神上的穷。
父母不但无助于我们的人生,反而多有伤害和阻挠,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没有什么领路人,也没有人教我们为人处世之道。
看起来我们是生活在现代文明,其实和野人没差别,不,比野人还悲催。
来到城市,也是局限在一个极小的圈子里。
我们来过,又好像没来过,回到乡下,只记得大城市里楼多,便没其他概念了。
因为我们只是来到城市,却没有享受多少城市的美好。
对很多人来说,城市并不是美好的回忆,因为,来到这里,他们干的,是最脏最累的活。
什么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我们根本接触不到。
也只有在过年的时候,回到老家,才能休息休息,城市意味着无休无止的疲累。
流落到干临时工的我们,比起工厂里的男生,又少了归属感。
在工厂上班,至少可以说,我是某某厂的。
我们很难告诉别人,我们是某某装卸队的。
“288块。”
带着点骄傲,我回答道,就昨天那17迷的半挂,真不是谁都能干下来的。
干到后面的时候,我甚至有一种极度的消极,就觉得,与其这么受苦,死了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