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玉雯点了点头。
县衙门外,卓玉雯和夜婉凝对视了一眼,随即卓玉雯揽住夜婉凝纵身一跃,如蜻蜓点水般飞入了县衙。
县衙自然不比皇宫戒备森严,她们一间一间地找寻过去,终于找到了柳轻云的房间,透过轻纱窗望进去,帐幔落下未有动静,她该是睡着了。
“会放在她房间吗?”卓玉雯低问。
夜婉凝摇了摇头:“不知道,去找找看。”
用匕首打开了门闩,她们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环顾四周,俨然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房间,若不是已经知道了柳轻云是怎样的性子,她倒真会以为自己走错了房间。
她们尽可能地放低声音四处搜寻,可是怎么找都找不到所需的药材,若是她将冷焰镇上所有药铺的那些普通药材买下,应该不会放在那些小抽屉中,哪里可能放得下。
越是急越是乱,一会儿撞到了梳妆台上的首饰盒,一会儿抹黑踢到了凳子,两人都是吓出一身冷汗,若是被发现了,这里又是县衙,她难保不会锒铛入狱,到时候就算是慕容玉衡把她救出,说不定也会惊动不该惊动的人。即使没有那么严重,迟早也会走漏风声。
如此一想,她虚汗淋漓。
“算了,走吧,到时候出城采办。”她拉着卓玉雯正准备离开,转身之际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若非她懂医理嗅觉灵敏,她也不会判断出这个味道就是她想要找的那些药材。
一边嗅着药香一边寻去,一步一步靠近,她发现那味道是从柳轻云的床上发出的。
夜婉凝无声地示意了一下卓玉雯,随后指了指柳轻云的床,卓玉雯一喜,总算是找到了。
夜婉凝轻轻打开帐幔钻入了半个身子,看见柳轻云睡得香甜,那睡着的模样倒真是和白天的凶悍模样判若两人。
她忽然一想,难不成她自己睡着时也是这个样子?
卓玉雯在门口把风,见她迟迟没有找到,也有些担心,于是问了一声:“找到了吗?”
卓玉雯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也同时拉回了夜婉凝的思绪,她晃了晃头,从未想过自己这般自恋,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
“我找找。”夜婉凝朝柳轻云的床上四处张望,倒是没有发现有任何药材的影子,可是这药味丝丝传来,就是来自窗内
怎么会没有?她的嗅觉一向灵敏,根本不会判断错误。
她趴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床的内侧,看有没有什么机关。身子尽量悬空,害怕碰到后惊醒她。
可是找了半天都只闻到药味没有任何机关可寻,一时间她有些郁闷,想不到看起来脑子简单的柳大小姐竟然心思这么缜密,连个药材都藏得这么好。
正当她还卖力搜寻时,外面突然传来动静,卓玉雯急忙压低声音喊道:“公子,有人来了。”
夜婉凝立刻从床内钻出来,正准备匆匆出门,谁知那人影竟然已经到了门口。卓玉雯急得没了主意,夜婉凝拉着她往房间内躲,可是周围根本没有可夺之处,她急中生智指了指梁顶示意她飞身上去,而自己则转眼间钻入了帐幔爬上了床榻。
“门怎么开着?云儿?”门外响起了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看见门未锁,喊了几声也未有回应便伸手推了推门,果然一推就开了。他提着灯笼环顾了四周,床边有一双绣花鞋,他心头一阵纳闷,“怎么睡觉都没有锁门?这死丫头,难不成又偷溜出去了?”
夜婉凝躺在床上吓出一身冷汗,转头看向轻蹙娥眉熟睡中的柳轻云,真是郁闷到极致,难怪她老爹不放心,原来她有夜半三更偷溜出去的习惯,难道半夜去会情郎去了?
躲在床内侧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可是眼看着柳县令要靠近床榻查探,夜婉凝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位中年男人,难道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吗?即使不放心也不该亲自查探,好歹叫上你夫人啊。
夜婉凝在心中暗叫。
她在床上的颤动加上之前的动静,终究还是惊醒了方才睡着的柳轻云。
“云儿,在不在?”柳县令在帐幔外又叫了一声。
柳轻云揉了揉惺忪的眼眸发出了不悦的声音:“哎呀,爹啊,你三更半夜的叫我做什么?”
柳县令听到女儿的声音长长松了一口气:“爹是看见你的房门开着,以为你又跑出去了,所以来看看。”
“我房门不是关得好好的。”她打了个哈欠困得要命,“爹啊,我好困,你快去睡吧,瞎折腾什么啊。”
柳县令轻叹一声:“哎,你要是一直这么乖,爹也不会这么不放心了,你娘去世得早,你又不听姨娘的话,让爹该拿你怎么办?”
夜婉凝不由地闪了闪眸,原来如此,难怪柳轻云会是这个性子。
“下次记得把门关好再睡,虽然在家里,可是也要小心。”柳县令一片慈父心不厌其烦地提醒着。
柳轻云却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低声嘀咕:“爹的关心可真是用之不尽,在那女人身上用剩下了就用到我身上。”
她的语气中带着讥讽。
柳县令转身正要离开,听到她这么一言,硬生生地顿住了脚步,那略显苍老的手微微紧了紧,背脊紧紧地绷着。
不知为何,夜婉凝虽然没有看见柳县令是何模样,可是听他刚才那些话,她心头是无比动容。柳轻云丧母他也丧妻,虽然他可续弦而柳轻云则从此再无生母,可是他对柳轻云的疼惜丝毫未减,否则也不会将柳轻云宠得如此心高气傲蛮横无理。
一开始她还以为柳县令定是一个不分是非黑白欺压良民的恶官,可是现在她却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