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日天气闷热,所以奴才命人取来了冰块,否则今日皇上该是难以入眠了。”胡林低声说道。
看了看身旁的冰块,小太监向慕容千寻轻轻扇着冰块上的凉风,果然是丝丝透凉让人神清气爽。
他深吸了一口气后微微坐起身问:“有没有给凝妃……”说到这里,他立刻止住了接下去的话,胡林还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他抿了抿唇打开奏折,而后冷哼一声,“好好看着她。”
胡林看了看他的侧颜躬身道:“是,奴才一定让人好好照顾凝妃娘娘。”
“朕有这么说吗?”他突然将奏折重重地砸在龙案上冷冷地瞪着胡林。
胡林一惊,竟是不知如何是好,从来都是君心难测,他似乎越来越不懂眼前的男人,又似乎比以前更加难以让人揣测。
龙案上的手紧紧地攒着,青筋根根突起,极为渗人。
御书房内静逸得落针可闻,扇风的小太监也止住了动作,不知该扇还是不该扇。
他铁青着脸转身靠向椅背沉声道:“别想着去巴结,朕不会再给她机会,她这辈子都只能如今日。”
“奴才不敢,奴才谨记。”胡林心中发寒。
这样的慕容千寻他是第一次见到,一个人一件事情让他震怒这么久,而且是雷霆之怒,简直从未有过。试想之前他对馨妃,那也只是将她禁足,而后从来都是不管不问,哪像现在这样失魂落魄,又恨得想杀人又不忍杀。
月凝宫
夜婉凝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今夜不知为何如此闷热,不是说这里的天气要到八月份左右才会酷热需要避暑吗?现在才六月而已,却已热得人难以入睡。
依兰来到她的床边给她轻轻摇着扇子,可是她自己却已经是满头是汗水。
“去睡吧,这么热的天,你给我扇风岂不是自己更热?”夜婉凝心里自是心疼她的。
依兰摇了摇头:“奴婢不热,奴婢给您扇风,娘娘早点睡,睡着就不热了,奴婢再去睡。”
夜婉凝实在是拗不过她,只好闭上眼睛让自己快点睡着,否则这丫头是要在这里站一夜了。
可是她刚闭上眼睛,寝殿外就传来声响,敲门声一声比一声大,丝毫不顾忌任何人,若是换成以前,哪里荣得了他们这般放肆。
“是谁?”依兰拧了拧眉问。
门外是一个小太监的声音,语气十分不善:“奴才请娘娘立刻熄灯。”
夜婉凝心底也涌上了怒意:“本宫还没睡着,熄什么灯。”
小太监听到她这么说也丝毫没有惧意:“娘娘,皇上刚才发话了,月凝宫的一切规矩都按照宫中最下等的宫人来执行,这个时候是不应该有烛火的,免得浪费了。”
握着薄被的手紧了紧,小太监的传话好似一刀划在她的心口,这个时候她真想反驳些什么,可是怎么都说不出话来。
他这是要将她逼向绝境吗?
好!她忍,她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这么狠心,真的对她连一丝丝信任都没有。
熄了烛火,小太监总算是离开了,离开前还哼哼了几声,她也终于感觉到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若是她是以前的夜婉凝的性子该有多好,不计较什么,也就不会这么难受。
“依兰,你去睡吧。”她现在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依兰不知她所想,拿着扇子低声道:“奴婢不会发出声音的,娘娘安心睡吧。”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迹:“我现在不热了,很凉快,让我一个人好好睡吧。”
依兰心头一怔,百般滋味涌上心头,难受得难以言喻。
“是,奴婢告退。”她语带哽咽地放下帐幔离开了她的寝殿。
一连几日,她的月凝宫里的菜一天不如一天,她知道,一开始是因为众人以为慕容千寻只是一时之气,很快气消了就没事了,可是看现在慕容千寻的情况,想必她翻身无望,也就没有什么顾忌了,更何况慕容千寻已经说了,她这里的一切都按宫中最下等的宫女来办,那些趋炎附势、见风使舵之人又怎会再来照顾她的起居饮食?
看着两个宫女将菜重重地放在桌上,张德贵气得找她们理论:“喂!你们对凝妃娘娘是什么态度?”
谁知那两个宫女却不屑地说道:“什么凝妃娘娘,现在只有馨妃娘娘和琴嫔娘娘,听说琴嫔娘娘很快就要被立后了,哪里还有你们凝妃娘娘什么事情,嘁!”
说完,两个宫女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月凝宫。
夜婉凝不愿把话听进去,可是却无可奈何地刻在心头。
她不是没听到过来打扫月凝宫的宫女太监议论说慕容千寻夜夜留宿倚夏宫和静萧宫,可是她始终是自欺欺人地以为这一切都只是慕容千寻尚未解气,所以故意做样子给人看,好让那些宫人将话带到她这里,可是……立后……
她的指尖不易察觉地一颤。
依兰和张德贵不放心地劝道:“娘娘,别听他们胡说,皇上答应过娘娘只会立娘娘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