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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他又听见贺松宁道:“再出口气吧。”
然后突地一拍马儿。
马儿顿时一个高抬腿,疾驰向前,在魏王极度恐惧的目光之中……它踏了过去。
它从魏王的身上踏了过去。
血肉飞溅。
那“噗嗤”声远比刀捅进去来得更加响亮,与那马蹄声伴在一处,笃笃笃,仿佛重重敲在薛清茵的心上。
那声音躲不开。
连那气味也避不掉。
那撕裂开的血肉,变成狰狞的画面,定格在她的脑海中。
浓重的血气直直钻入鼻腔,冲上天灵盖。
薛清茵手脚发麻,心脏似乎都在那一刹停了跳。
贺松宁好像抱了下她。
她好像还瞥见了乔心玉万分震惊,震惊到乃至失态的模样……
薛清茵的脑中一片混沌。
混沌到耳边再响起贺松宁的声音:“清茵,下马了。”
贺松宁先下了马。
“清茵。”他看着她,又喊了一遍。
而后才发觉到她的脸色一片煞白,双眸都有些无神了。
“清茵。”“清茵。”他接连唤了几声,并朝她张开了双臂。
她爬也爬不上去,自是下也下不来。
也不知喊了多少遍,薛清茵终于缓缓回过了神。
她的唇轻轻颤了下。
她是漂亮的。
贺松宁向来知道她漂亮。
只是他很少将她的貌美看在眼中。
如今褪去了那些娇蛮,更没有了很久以前的痴缠。她像是轻轻一用力便会撕破的禅。
想到这里,贺松宁的眉眼都变得柔和了些。
他看着薛清茵缓缓地从马背上挪动位置,翻身下来,被他接住。
她一个不慎,重重按在了他肩上的刀口上。
贺松宁眉心一拧。
薛清茵马上也眸光一动,露出了惊恐之色,瞧着愈见可怜。
贺松宁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咽了回去。
“便在此地暂歇。”贺松宁道。
这里是一处农户所在。
薛清茵茫然地扭头,又低低地应了声:“哦。”
似是吓住了。
应当是吓住了。
贺松宁想着,堵在胸口的那团气都消散了许多,心下也奇异地柔软了些。
他们就这样暂住在了这处农户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