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足在他身上轻轻一踢,糜芜睨着崔恕,眼波流转:“从实招来,不然……”
烛光给她明媚的脸披上了一层轻纱,朦朦胧胧的,让她无边的媚色突然之间也显得有些不大真实,像是怕她会消失一般,崔恕下意识地握住她光裸的脚,指腹慢慢地摩挲着柔细的肌肤,轻笑着向她俯低了身子:“不然如何?”
“不然,”糜芜被他弄得有些痒,低低地笑起来,伸手想要拨开他的手,“你就准备一个人睡吧。”
崔恕摇了摇头:“不好,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
“那就是你的事了,”糜芜把另一只脚也伸出来踢他,笑笑地说道,“我可不管。”
崔恕又抓了她那只脚,趁势往床上一压,凑在她耳边说道:“我是你夫君,你不能不管。”
糜芜一只手推着他的脸,横了他一眼:“那你从实招来,选秀是怎么回事?”
她似嗔似喜,实在是媚妍到了极点,崔恕心中爱意横生,绵绵地在她手心落下一吻,声音喑哑:“我早说过,我只要你一个。”
他从来没准备选秀,即便她没有闯进金殿要求嫁他,他也已经想好了借口取消选秀,他与她之间,委实容不得第三个人。
崔恕薄薄的唇一点一点的,沿着手心向上,带起一阵阵翻涌的爱意,糜芜收敛心神,到底还是推开了他:“早知道全都是你的诡计!什么累了,又是什么你要放过自己,你做好了圈套,专等我一头扎进去是不是?”
崔恕低低地笑着,缠上去拥抱住她,柔声道:“怎么会?我只是走投无路,不得不赌一把。”
他太了解她,她从来都更喜欢冒险,唯有把她逼到走投无路,她才能看清楚自己的心意,才肯踏出那一步。
糜芜捏着他的脸颊轻轻扯了一下,嗔道:“要是你赌输了,要是我根本不理会你呢?”
崔恕吻住她,声音便含糊起来:“不信你舍得。”
是啊,她总归是不舍得,否则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招数都没有识破?糜芜又捏了捏他的脸,这个狡猾的男人,到底还是把她算计了进去!
他的吻越来越缠绵,糜芜渐渐地忘了一切,不由自主地回应着他,一点点纠缠,一点点突入,崔恕吻着她抱着她,断断续续地在她耳边说道:“我只要你一个,生生世世,都只有你一个。”
……
第二天早朝时,崔恕下旨,取消了今年的选秀。此时剩下的秀女本来就不多,朝臣们多多少少也听说了陈婉华冲撞皇后,惹得皇帝不快的消息,所以对于这个结果并不很意外,毕竟皇帝尚在新婚之中,便是偏宠皇后一些,也是情理中事。
只是一展眼到了夏末,后宫里还是只有皇后一个,而皇后的肚子也并不见有什么变化,便有人坐不住了。
这天崔恕上朝之后,始终不曾回宫,就连午膳之时,也只是打发人传话说留在清辉堂用,糜芜不免有些挂心,到晚间相见时便问道:“今天很忙吗?”
“有些急事须得尽快处理一下,”崔恕笑着挽住她的手,道,“已经弄完了,不必挂心。”
到第二天时,崔恕虽然回来用了午膳,可是用完之后立刻就走,整整又忙到夜里才回来,糜芜便知道他大约手头上有什么要紧的事,他既不说,自然是朝堂上的事,糜芜便也没问,还好忙过几天之后,渐渐又恢复了正常。
中元节过后,刘氏与江绍双双递牌子请见,糜芜接见之后,两下里说了几句,才知道江绍前些天去芦里村祭奠了生母丁香。
“保义侯在芦里村诸事都好,托臣给殿下带话,请殿下不要挂念他。糜家的祖坟保义侯已经重新修葺了一遍,臣的娘亲也重新装裹下葬,殿下放心吧。”江绍道。
糜芜大婚之后,糜老爹没了牵挂,在京中又住不惯,所以便回了芦里村,糜芜笑着问道:“哥哥看着,觉得阿爹气色怎么样?”
“保义侯精神极好,一顿能吃两碗饭,每天还亲身下地做活。”江绍道,“就是老有不认识的人上门拜访,保义侯有些不习惯,说等收了今年的新稻谷就回京躲清静。”
皇后的养父衣锦还乡,十里八村那些缙绅地主自然要上门套套近乎,也是躲不掉的。糜芜笑道:“这么说来,还是京里清静些。”
刘氏在边上说道:“家里那些糟心事也不好跟保义侯明说,所以我让你哥哥假托是受殿下之托前去祭奠,万一保义侯问起来,还求殿下给遮掩遮掩。”
江家那些事,至今也只有他们几个当事人外加崔恕知道,糜芜也不愿意把糜老爹牵扯进去,便道:“祖母放心吧,我都省得。”
祖孙三个又说了一会儿话,看看时辰不早,刘氏便起身告退,江绍扶着她走出几步,却又站住了,犹豫着说道:“臣听闻陛下近来连着处置了三四个人,都是之前进言要陛下选秀的,这阵子朝野上下对此议论纷纷,殿下若是听见了什么胡话,千万别放在心上。”
竟有许多人进言要求选秀?她一点儿风声都没听到过。糜芜不动声色地答道:“我省得,哥哥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