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是我娘,我亲娘!可为什么,您要这样对我?您说我吃里扒外,没心肝,她秦若瑶又是什么东西?她什么都不是!”
周熙儿委屈地嘶吼着,哭得泣不成声。
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她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在娘的眼里,总是觉得她不懂事。
好像无论她怎么做,都永远得不到一句赞许。
明明她才是娘的女儿啊!
可为什么,她在她娘的心中还不如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月的外人?
她只是想提醒她不要上秦若瑶的当,究竟有什么错?
难道她真的看不出来,秦若瑶一直在挑拨离间,居心叵测吗?
姜云染也没想到,这世上竟还有如此偏心的母亲。
不由得让她想到了自己。
在她看来,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比亲生母亲不理解自己,还一味地偏心别人更让人心寒的了。
但她不想周熙儿和她一样。
姜云染从怀中拿出了詹蒙和他表兄画押的证词,放到周夫人面前。
“这是证词,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他们的计划之所以会那么周详,能那么快引得周公子上钩,是因为一直有人在给他们递消息。”
“还有刚刚自尽的那个死士,夫人有没有好好想过,他是怎么混进府中的?周公子的事明明可以报官处理,又是谁,一直在极力阻止您,劝您私下里解决的?可她又为周公子做过什么?”
“这一桩桩,一件件,您真的有好好想过吗?到底谁,才是您真正应该信任的人?”
姜云染的一席话,让周熙儿的委屈找到了宣泄口,她顿时哭得更伤心了。
就像只受伤后,独自舔舐伤口,躲在角落里低声呜咽的小兽。
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在场的许多人都跟着心碎了。
秦若瑶担心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付诸东流,红着双眼跪在周夫人面前,举起三指作发誓状。
可惜她“啊啊啊”地努力了半天,还是发不出半个声音。
只能比划着,让玉珠去取笔墨来。
玉珠会意地跑进了房间,没一会儿就取来了纸笔和砚台。
秦若瑶跪在地上写道:“母亲,若瑶从小就没了母亲,来到岭南后,蒙您和祖母不弃,能得到你们的疼爱,是若瑶莫大的福分,若瑶一直铭感五内,没有一日忘记。”
“若瑶可以发誓,对于子烨弟弟和熙儿妹妹,若瑶早就将他们当成了我的亲弟亲妹。子烨弟弟的事,我已经与夫君说了,再给我几日,一定能够妥善解决的。”
洋洋洒洒写了半张纸,秦若瑶赶紧把纸举到了周夫人的眼前,希望她能看到。
周夫人原本已经有些信了姜云染的话,但她只要一想到早逝的大女儿,她就没办法对秦若瑶狠下心来。
她的芷儿,从幼时起就体弱多病,小小年纪就要承受许多成年人都无法承受的病痛。
可她从来都不会怨天尤人,甚至还时常反过来安慰别人。
总是笑着面对上天给予她的那些痛苦。
但她这个做娘亲的,每次看着女儿那纯真灿烂的笑容,整颗心就像在被钝刀子刺一样,心痛如绞。
她的芷儿是那么好,可别的孩子在外游玩的时候,她却只能卧床养病。
别的孩子热了可以吃冰,下雪了可以出去赏雪,甚至约上个好友一起打雪仗。
可她的芷儿就连开窗通个风,都要掐着时间,整日只能闷在布满了苦药味的房间里,不见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