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话,她就这样蹲着,一分钟,十分钟,二十分钟……她的腿已经麻掉,身体在晃,仍然没有起身,固执的把水杯举在他面前。
宁爵西终于睁开眼睛,没有接她的水杯,一双黑眸直直的看进她的眼睛。
她脸上绽出一丝笑容,又低声温柔道:“喝了吧,快凉了。”
几秒后,他接了过来,抿唇慢慢喝了。
秋意浓看他唇边有点蜂蜜水,抽来面纸细心的帮他擦掉,看他这样子不知道要坐到什么时候,她又自作主张轻声道:“我帮你拿衣服,你去洗澡,这样会舒服一点,明天周末,可以睡个好觉。”
她有意无意提醒到了明天,宁爵西薄唇挑出淡淡的弧度。
秋意浓却想的是,若是不催他洗澡睡觉,她一个人去睡觉感觉有点自私,她说过要当好宁太太,就算还有一天的时间,她也要努力当好。
她讲完话,转身去开了台灯,让光线铺满大半个卧室,再去衣帽间取他的睡衣,他几天没回来了,之前穿的睡衣柳妈早就拿去洗了,她拿了套新的出来。
关上柜门前又想了下,伸手到另一层取了一条内裤过来。
他的睡衣大多是真丝的,质感很好,但她个人喜欢纯棉的,抱着他睡衣的时候她在想要不改天给他买两套棉质的睡衣,走到浴室又一想,恐怕以后也轮不到她来考虑这些事,自有女人替他打理这些。
卧室里,他已经不在沙上了。
她敲门进浴室,他也不在里面,她放好衣服,又在浴缸里放好水才出来。
露台上有腥红的火光,他在那儿抽烟。
她慢慢走到他身后,软言软语的说:“三哥,洗澡水放好了。”
露台上风大,夜里零下三四度,她下意识的吸了好几口冷气。
宁爵西身影没动,他外面的大衣脱掉了,挺拔的身姿上罩着一件撞色拼接羊绒衫,衬托出肌肉完美的上半身线条。
过了会他侧眸,看着这张好多几天都没仔细看过的小脸,尼古丁和酒精在他体内融合,在血液里翻滚肆虐。
秋意浓考虑要不要退回温暖的卧室,眼前人影一闪,他已经大步进去了。
连番遭到冷遇的秋意浓,决定识相点,上床睡觉。她估算着她再烦下去,他一定会脾气不可。
他重新在沙上坐下,她越过他,手腕被强有力的手扣住,下一秒,她整个人跌坐下去。
他寒潭般的双眸跳起小火苗,看着那樱花般粉嫩的唇瓣就想亲,于是便吻了下去。
秋意浓自然是主动搂住他的脖颈,她最近已经饱受他手段的打压,不敢不从。
她温顺的被他圈在怀里,任他尽情肆意亲吻。
薄唇细细的啃吻她的下颚,她只穿了睡裙,肩带已经被男人的长指挑开掉落下肩头。
别墅里暖气很足,她睡觉的时候感觉到有点热,然而她此时却仿佛失足掉进了寒冷的冰海里,寒气一层层往身体里堆积,冷水巨浪咆哮而来。
窒息的痛苦在加倍,她每挣扎一分海水就冲上来一分,她索性放弃,身体便慢慢下坠,任自己沉进冰冷漆黑的海底。
可是,还有人不想让她死去,不甘心她躲进另一个空间。
终于,她猛然睁开眼睛,眼前是颠倒的天花板,她长如瀑布的披散着仰躺在他怀里,室内光线不明不暗,他的黑色头颅埋在她身上,薄唇还缠绕在柔软而敏感的尖端,牙齿却在啃咬。
她满头大汗,像是从水中捞出来,白净的脸上沾着好几块打湿的丝,看向他的水眸娇弱迷离,懵懵懂懂,在一阵疼痛中情不自禁的抽了好几口气。
宁爵西与她对视,英俊的五官上还染着一层浅浅的**,低头看着她的时候,姿态却慵懒,气息丝毫不见紊乱。
她无力的下巴被男人掐住,她听到他散漫的嗓音嘲冷的溢出:“秋意浓,女人做到你这份上,也真是无趣到了极点。”
他似在轻笑,但眼睛里一片寒凉,分明没有笑意:“你说你要学,这就是你学了这么久的成果?或许,你在我面前不行,在别的男人面前就行?不然,为什么每次你在他人面前总是能笑的开怀,而到了我面前,你总是一副僵尸的样子,让人倒尽胃口!”
他话中的侮辱太直接,她的脸蛋不可抑制的变白。
说完这句,他顺势抱起瘫在自己腿上衣裳全无的女人,走了几步,手臂一松,她整个被扔到了床上。
而后,他抽身离去,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她一个人躺在厚厚的被褥里,不断的抱住僵冷的自己。
很久之后,她的体温才回归正常,她无神的盯着天花板,慢慢的,一点点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