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行人不由对杜明娇指指点点。
“你们听说没,这春风楼里新来了个妓子,听说曾是永安侯府林世子的小妾……就当初趁着江二小姐出征在外的时候,爬上床母凭子贵被皇上讽刺生子有道的那个……”
“天呐,她可是生下了侯府世子长子的小妾,数月前还闹得沸沸扬扬,很是受宠,将那正室都气得和离了,怎会沦落至此?”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前几日我亲眼瞧见她爹把她卖进去还赌债的……”
“……”
杜明娇透过人群发现了江晚柠,她顿时双眼放光,好似看见了希望一般,急忙往外跑,企图抓住江晚柠这棵救命稻草,却被那两名魁梧大汉一把抓了回去,拎小鸡仔似的往青楼里走去。
不知她骂了句什么,被其中一名壮汉扇得眼冒金星口鼻流血。
江晚柠就站在来来往往的人流中,她并非圣人,不会去救杜明娇这样自私自利失了骨气自甘堕落的女子。
“柠柠,你怎么不等等我,一个人跑来这里,你看什么呢?”
陆祁安刚刚监斩完,便出来寻找江晚柠,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身影,顿时心安不少。
他一边问着,一边顺着江晚柠的视线落到春风楼门前,只看见几个涂着厚厚脂粉的庸俗女子站在那里招呼客人进去。
江晚柠收回视线,面容淡淡,“没什么,认错人了而已,咱们走吧。”
陆祁安知道她心情不好,还没从娘亲失踪变枯骨的事情中走出来,他就默默陪伴着她漫无目的地穿梭在人潮中。
许是一年一度的中元节快到了,集市上突然摆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和花灯。
有的灯笼上面还画了栩栩如生的画,有飞禽走兽也有花鸟虫鱼,有男子和女子,更有成双的佳偶。
路过一个卖得最全生意最好的摊位时,陆祁安拿出一锭银子,买了一个兔子灯笼和一个一些荷花灯。
“柠柠,这几日你都没空搭理我,今日咱们正好出门,不如咱们去放河灯吧?”
江晚柠兴致缺缺道,“你自己去吧,我想回将军府了。”
陆祁安顿时委屈巴巴,看起来十分可怜。
他眸光闪烁了一下,换了个提议,“柠柠,我知道你失去娘亲,心里很难受,不如咱们去放河灯替你娘亲许愿吧,就祝她早日投得一个好人家,来生无疾无痛平安顺遂长命百岁,好不好?”
江晚柠眼里这才有了些许亮光,微微点头应了陆祁安的提议。
待陆祁安陪着她替她娘亲许愿祝福放完河灯之后,他才拿出一直被江晚柠忽略的兔子灯,献宝似的。
“柠柠,你的属相是兔儿,我猜测你或许会喜欢,便挑了这盏灯,送给你。”
江晚柠眉眼淡淡,扯唇接过兔子灯,赞了句好看。
“灯很好看,我很喜欢,谢谢你。”
陆祁安唇角不由一抽,暗道杀她娘亲的凶手又不是他,她为何突然同他生疏起来了?
于是,他连忙伸手拉住江晚柠的小手,一脸紧张道,“柠柠,你怎么突然同我客气起来了,你这样我有些心慌,你别吓我好不好?”
江晚柠点头又摇头,有些难以启齿道,“陆祁安,我娘死了,虽然她死了十几年我们至今才知道,可她也才刚下葬,按照礼节,作为子女应当为其守孝三年。”
“你文武双全郎才绝艳,年轻有为,深得皇上重用,想要嫁给你的世家女子自是不会少了去,你早已到了成婚的年纪,而我替娘亲守孝三年,到时便过了女子最好的年纪,自是配不上你的,若……若有喜欢的女子,你只管娶了就是,咱们的婚约就此作废吧。”
什么?
陆祁安呼吸一滞,眉眼皆是不可置信,他陡然收紧了手中的力道,紧紧握着她的手腕,神情激动起来。
“柠柠,咱们已经定亲了,你怎么能说退亲就退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