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清崇问:“为什么不说?”
沈玉:“……”
任清崇似乎来得很匆忙,身上还穿着一件挺括的西装,应当是从刚结束的会议上赶过来的。
街上人来人往,已经有几个路过的女生往这个方向频频张望,沈玉愣了愣,上前去拉任清崇的手,想带人先离开。后者却微微侧身,避开了这次触碰。
沈玉一怔。
任清崇毫不避讳旁人的目光,再次问道:“想好怎么说了吗?”
常年被人众心捧月的身份总会在他身上留下一丝痕迹,当那副温和面孔褪去,露出颇具冷淡的内里时,沈玉才终于感受到来自任清崇这三个字威力。
他在生气,沈玉想到。
但他脑中几乎没有与人发生龃龉后该如何做的经验,何况这个人还是对他来说还是一个很亲近的人。一时之间,两人就在这人来人往的马路边无声对视。
许久之后,还是任清崇退后一步,转身回头:“先回去吧。”
沈玉只得跟上。
他的右脚没法落地,病例上写着韧带拉伤,不算小伤,最起码也得休养一个月左右的时间。任清崇脚步不停,沈玉只得单脚踉踉跄跄跟在后面。
很快,任清崇就消失在沈玉的视线里。
沈玉深深呼出一口气,在原地站了会,才再次一瘸一拐地随着任清崇的脚步往前挪去。
在与任清崇相识的这段日子里,对方表现出的绅士有礼进退自如,几乎让沈玉忘记了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他与任清崇之间……犹如天堑一般的距离。
任清崇离开的方向是医院下昏暗的停车场,这个点没几个人。光线黯淡视线条件也不大好,沈玉走了一段后觉得脚腕涨疼,皮肤表面的温度也在渐渐升高。
但他没停下脚步,只是缓慢的、不知方向地继续向前走。
前面是一个墙壁转角,沈玉缓缓挪过去,刚想借力倚靠歇会儿,拐角的另一个方向忽然伸出一只手。
沈玉一愣,自我保护意识刚起,鼻尖就闻到一股熟悉的植物香。下一刻,他就被人从地上拦腰抱了起来。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就真连叫我一声都不愿意?”
沈玉:“……”
任清崇双臂使力,将沈玉往上抱了抱:“说,任哥等等我,我腿疼,很难吗?”
沈玉张了张嘴,有点呆:“你没生气?”
任清崇又不回答了。
他抱着沈玉往自己的停车位走去。地下停车场虽然不像户外人那么多,但偶尔也会有三三两两的人乘电梯下来,但任清崇目不斜视,一路稳健地将沈玉抱到副驾驶,还细心地为他系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