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
他发现这些房屋表面是看起来是杂然无序的,其实它们之间的分布保持着某种特定的规律,既不让人一眼望到尽头,也不让人知道路的真正方向。
一个人若看不到终点,他一定会继续往前走下去,因为这世上并没有看不见的尽头,但他通常往往看不到尽头的。
同样,如果有人盲目地走进这片房屋群中,没有人带路,那他是绝对看不到终点的,他也绝对找不到方向,因为每幢房屋都是相同的,前后左右的布置也是相同的。在这迷宫一样的房屋群中,他只能一路走下去直到再也走不动为止。
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不过飞天侠陈心里却有一个疑问。
房屋是木头做的,木头一碰火就燃烧,烧成灰之后不就什么也没有了吗?或许这是它的唯一克星吧!
飞蛇仿佛从他眼里读出了疑问,淡淡道:“这些房屋都上过了防火涂液,我敢保证,就算江南霹雳堂的霹雳火也未必能引燃它。”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们曾经试过了。”
飞天侠陈道:“就算这里的房屋不怕火,难道周围的树木也不怕火吗?”
房屋再多,也有个限度,因为那是人做出来的,但树木就不同,它们何止千万,它们都是大自然的产物。
飞蛇笑了,笑得有点象偷吃的小狐狸:“那放火的人不会那么傻吧?火能烧死别人,难道就不能烧死他吗?”
飞天侠陈呆了一呆,这个他倒没有想到。
他满嘴发苦,他突然觉得自己实在不像想象中那么聪明。
走在这庞大的房屋阵中,他突然忍不住又问道:“这是什么阵?”
飞蛇看了对方一眼,道:“蛇形大阵!”
飞天侠陈“哦”地一声,难怪这些房屋呈圆形排布,这不正象是一头盘成螺旋的蛇吗?
大概他们要去的地方就是蛇头吧?
也不知道自己拐了多少个弯,走过多少座房屋,他们有时甚至在反方向走,可是却仍没有走到终点的样子。
飞天侠陈突然感到累,确实,这可比先前走的二十里路还累,尽管事实上他们只走了二里路。
因为他在其中走的时候,已经开始失去方向感,根本不知道自己自在何处。
人最怕的岂非不正是失去方向感吗?
“如果没有我领路,我相信你就算走到胡子拖到了地上,也绝不会走出去的。”飞蛇又笑了,这让飞天侠陈觉得讨厌,他并不喜欢飞蛇那种意味深远的笑意。
终于走到了“蛇头”之处。
他们停下了脚步。
前面只有一幢房子,很大也很漂亮的房子,但它四周的开阔地却更大。
大得可以策马狂奔。
房子不是木头做的,而是用青石筑建的。
高大、冰冷且威风。
飞天侠陈相信,这才是住人的房屋。
房屋的门口站了一个童生,很秀气也很礼貌的童生,他一看到飞天侠陈,就已奔了过来,彬彬有礼道:“可是飞天官人?”
飞天侠陈晗首,他回头,已不见飞蛇的踪影。
他手心一凉,好快的轻功。
飞蛇只是来领路的,领完路自然没他的事,他这人绝对是一个很知趣的人,所以他走了。
他甚至连打声招呼也没有就走了。
飞天侠陈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问题。
如果有一天为神偷陆千千和飞蛇设一场赌局,比比谁的轻功更好,不知自己会押哪一边。
无疑,飞蛇的轻功绝对不在陆千千之下,能让他毫无察觉地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