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那或许称不上是围剿,应该说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朝圣,无数修士向着这轮落日奔来,也许有人是为了他的财富、他的宝物而来,更多的却是来求问一个答案。
谢崇岳从中感到了一阵莫大的悲哀,没有文字记载这场围剿的详细内情,但自此后,修仙界再不见群英荟萃的盛世。
归去者自杀、发狂者甚多,归隐而自此销声匿迹者,也不在少数,也是在这一次,许时青的魔头之名响彻天玄大陆。
从松鹤仙君,到魔头许半夭,过了两千年,故人皆去,大道萧索。
也许这就是求道者必然的结局。
(华夏国运攻略组:域外侵蚀会不会和穿越有关系?)
攻略组的话比较委婉,毕竟弹幕这个公共频道里,不好说得太明白,这里边牵扯到的门门道道太多。
但谢崇岳愣了下,听懂了。
这意思是域外侵蚀、许时青这些穿越者,是不是和国运游戏有关系。谢崇岳没往这边想过,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大胆的思路。
这么思考,许时青在直播前所说的你们是谁,可不就豁然开朗?
谢崇岳想了想,说他会去与许时青求证,左右只是口头上滚一圈的事情。
不过国运游戏未有反应,也让他心里不禁泛起嘀咕,有几分忐忑。
毕竟如果他们的猜想正确,这游戏难道看着他们和许时青成功联合吗?又或者说他们的联合在游戏的预料之中?说到底,还是心里没底。
不过谢崇岳在这国运游戏里,没底的事情做得多了,拿命赌也只是家常便饭,所以除了行事更加慎重一些外,他没找着让他不这么做的借口。
藏书阁和第一次进来时没什么两样,谢崇岳在这里埋首苦读四五天,除了鹤童们会大老远的跑过来送饭,也就其他几个国家的天选者会来看看他。
这些天选者们大多是来交流一下在醉仙坞的见闻。在情报传递这方面,如果情况允许,天选者一般当面交流,毕竟像是弹幕这类间接传递渠道,受不同国籍、文化、语言的影响,再怎样厉害的翻译者翻译过来,也总会有所偏差。
北方大国的天选者伊万诺夫心态放得挺平,听说他搁荒无人烟的大森林里四处逃窜几个小时,要不是侥幸被许时青碰上,救了下来,现在早不知道在哪个飞禽走兽的肚子里,成了大自然养料的一部分。
他对许时青的经历,确切的说是扶光国的历史很感兴趣。对此伊万诺夫的解释是,他觉得在这段历史中,谢尔盖和许时青在寻找着什么,如果能够搞懂他们的想法,说不定可以找到他们所困惑的一切答案。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的想法,大部分天选者有的试图寻找同盟,直接干掉许时青。有的试图和许时青联盟,表示他不证道飞升,他们任务完成,两全其美。
可惜这些计划几乎都失败了,因为许时青自那日演武场离开后,再没人见着他的身影,国运游戏的摄像头都没能在醉仙坞找到一点痕迹。
谢崇岳现在也不得不为对方的踪迹苦恼了。
伊万诺夫用英语对他说:“你是这里唯一的华夏人,还被安排住在他隔壁,我想你可以试着做点出格的事情。”
他这个主意比较冒险,弹幕上有人说不值当,不过这些话没什么用,做决定的归根结底是天选者。
谢崇岳认为方法可行,当机立断就回房,然后爬上许时青房间的院墙,这行为比较流氓,不过天选者为任务也没少干这种不道德的事情。
就是被当事人逮着比较尴尬。
许时青提着一扎酒,一只手还抱着几枝海棠,花色浓白粉红,搭配黑衣鹤纹,衬得人肤色莹白如玉,眉眼隽秀。
“……下来吧。”许时青神情惊愕,但这种情绪只是须臾又被他收敛,就像那一瞬间短暂的惊扰只是观者的幻觉。
谢崇岳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翻墙落地,踩在柔软的草丛里。
“我一开始还开玩笑,说你会不会闯我屋子。”许时青失笑着摇头:“现在看来,难怪你能作为华夏的天选者,撑到现在。”
冷静、理智,有底线,但必要的时候,也能舍下这些,去做应该做的事情。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夸他。谢崇岳想,看见青年说完就朝着屋子里走去,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院子不大,只是一会儿,他们就进了屋子。许时青把海棠和酒放桌上,他的屋子有种一目了然的简洁,让人一眼就知道那些器物是为了使用而布设的,充斥着实用主义的风格。
“你想问什么?”许时青撩起衣摆,盘腿坐下,长发在垫子上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