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一片哀嚎,几乎没一个赌赢的,全归了开这局的庄家,一时间一片解荷包摸袖口的。
“成王世子也太怂了,他都十四了,瑞王世子才八岁,怎得就不打了呢?”这是输急了口不择言的。
立刻就有人劝:“快留心口德吧,祸从口出,你当哪个都跟瑞王爷那么大方的啊?”
这人说完也察觉自己又讽刺了成王,连忙闭嘴喝茶遮掩。
大堂里的人一时悻悻然没人乱说话了,过一会儿才好像忘了这事,各自低低地与同桌交谈起来。
安家祖孙也吃得差不多了,会了账,安老爷问孙女:“困不困?”
往日在家都是要歇晌的。
难得出来一回,两个都是强打了精神也不要回去睡的,纷纷摇头。安老爷失笑,纵容孙女胡闹,带了她们继续闲逛。
晚上回去的时候守业抱了一堆面人、玩具,甚至还有一只做工精致画了莲花童子的拨浪鼓,也不知道这么大的姑娘还买来干嘛。
四娘兴冲冲拎了一只鸟笼子走在前面,里面一对金丝雀被她摇晃了一路不大有精神的窝着,六娘则拎了个草编的小篮子,里面趴了只还没她手掌大的乌龟,还在同安老爷商量:“我要个养它的小缸,还有鹅卵石。”
“这么丁点儿大的东西哪用得着缸?等阿爷给你淘个好东西。”
一进门看见阮氏,四娘瞬间老实下来,把鸟笼递给白萱,自己规规矩矩地行礼:“娘亲万福。”
阮氏心里其实是娇宠女儿的,只她懂得比吴氏多,性子也把得住,为了女儿的教养就拘得狠些,不像吴氏,知道的规矩还是跟她学的,学来的四不象,过得去就行,对六娘又是一心溺爱,就是有觉得不好的,最多板了脸吓唬吓唬女儿,一指头都舍不得碰。
“爹累了一天,赶紧去歇歇吧。”阮氏不理她,恭敬的请安老爷先去歇了,她还得忙晚饭的安排呢,自打安老爷回来,两房就都来东院正房用晚饭了。
六娘送了阿爷回屋,辞了大伯娘回西院换衣服梳妆,出去跑一天再不能这个样子上桌的。
那乌龟叫彤儿瞧了个新鲜,先找了个大海碗底下浅浅盛点水养着,乌龟在里头努力往上爬,爬不到一半就要滑下去,彤儿使坏,摁着它的壳子不让它动,初时还吓得头尾都缩回壳里,过一会儿又伸出来,四肢奋力划动,就是分毫不动,逗得彤儿咯咯直笑。
竹青看不下去了,这丫头,哪成个样子,板了脸训她:“就知道玩儿,眼里一点活儿都没有,还不快去打水!仔细我告诉顺娘……”
彤儿脖子一缩,顾不得乌龟了,兔子一样跳起来就往外跑:“我去打水。”
六娘喷笑,总爱板着脸的顺娘可真成镇宅神物了。
洗漱过重新梳头,彤儿没事做了又想逗那乌龟,竹青在又不敢,只能想别的:“娘子给它取名字了吗?”
“刚买回来,还没想呢。”
“奴婢想了个,‘长寿’怎么样?不是都说乌龟长寿吗?”
六娘正想点头,忽然想起来那位尉公子的小厮叫长喜来着,古代给身边的下人取名字总爱连带着,焉知就没个长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