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雪蝶讨了个没意思,三郎也不乐意了,怎么他摘个花跟辣手催花的恶人似的,却不好跟小姑娘计较,清咳一声装模作样的吟诗: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二哥你说对不对?”
二郎自恃年长,才不愿掺和小孩子们的口角,只当没听见。
六娘冲他做了个鬼脸:“自己家养的花想折就折了,哪那么多说法?不是自己家的能不折就不折,谁知道折了用不用赔钱啊!”
俗气!姚雪蝶使劲儿撇嘴,碍着闵时清在场,自己怎么着也长六娘两岁,做姐姐的跟妹妹拌嘴总不好看。
可总是憋气,使劲揉了揉帕子,想到一边儿去自己玩,又舍不得离好看的哥哥那么远,在一旁胡乱纠结。
三郎想了想,却觉得妹妹说的极有道理——以他空空如也的荷包是万万赔不起的,于是再不提折花的事,蹲到乌龟边上玩乌龟。
乌龟只带了一只,个头儿却不小,足有成人巴掌大。鱼是一人一条还有富裕的。
玩了一会儿,二郎看时辰不早便催着放生。东西都是闵时清准备的,也没人同他抢那只乌龟。
闵时清却把放乌龟的竹篮递到六娘面前:“宝儿要吗?怕不怕?”
那乌龟正在竹篮里奋力往上爬,爪子尖用力勾住篮壁,乌青色的头颈长长地伸出来,细看还有细鳞。
闵时清还怕小姑娘害怕,六娘已伸出手指头恶劣地按住龟背把爬到一半的乌龟戳下去:“不怕。”
再爬,再戳,再爬,再戳!
闵时清:……
嗯,妹妹玩得高兴就好。
到放生的时候怕小姑娘离水太近有危险,男孩儿们一致要求安锦宝离水边稍远一点,把乌龟放地上自己爬进去。
安锦宝无可不可,结果把乌龟放在地上,那乌龟在篮子里养了几天,猛然越狱成功似乎反应不过来。趴在地上半天才试探着爬一点点,六娘看别人都开始放鱼了,等不及,弯腰两手抓起乌龟,以一个甩铁饼的姿势使出吃奶的力气奋力一抛——
扑通一声,乌龟成功落水。
还没来得及“耶”一下,抬头就看二郎三郎僵硬着脸,以一个诡异的表情瞅着她。
……唔,不小心汉子了一下……
六娘深刻反省,想想前世剩女圈流传的一句话:不会自己拧瓶盖的姑娘都嫁出去了,会自己拧瓶盖的姑娘看着别人嫁出去了。
可见得做一个“小女人”的重要性!
讪讪收回手,六娘正寻思如何掩饰这尴尬,闵时清掬了捧水,少年的手指修长,一条红色小鱼在掌心游动,低头专注的看着他的女孩儿,眉眼的笑如绽开在春日里的花,温暖动人:
“放生吧。”
有些美是无关年龄的,有些心动总会突如其来。
安锦宝仰着小脸,瞳孔里映着的是少年稚嫩的温柔,心口某个地方忽然就热起来,不烫,却让人情不自禁地微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