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可惜他虽没说,谢良臣却看穿了他的心思,直接打破对方的幻想道:“老将军以为,若是叛逃之人想要取得新主的信任,如何才显诚意?”
&esp;&esp;三国里经常有将军毁在战败之后投降敌军,而每每换了阵营之后,最尴尬的也是他们,所以每次遇到战事,这些将军都会积极的请命,想要立战功以显示自己再无二心。
&esp;&esp;这就是皈依者的狂热,这种狂热是出自内心的也好,还是形势所迫的也好,总之他们不得不这样做。
&esp;&esp;所以作为叛逃的将军,郭要自然得万分小心,因为大融已经容不下他,若是北桑再对其不满,那么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esp;&esp;因此,即便许茂是突袭高阙,郭要也没有得到北桑的命令,但他埋伏途中偷袭返程骑兵的事却有极大的可能。
&esp;&esp;因为他得用此来向对方表忠心。
&esp;&esp;谢良臣只问了这一句,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这么看着许茂,许茂便讷讷无法答话。
&esp;&esp;终于,他叹口气,道:“虽是郭要有偷袭之心,但正如我之前所说,对方不一定能猜到我骑兵从何路返回,他若要截杀于我,必定得分兵,如此威胁则大减。”
&esp;&esp;许茂又在地图上指了指开阳,“再说他如今手上兵力只有八万,若要再分兵来抗,需得留够人手守城,其余人才能来阻我,可一旦如此,开阳守军便很有可能出击渔阳,其上可能将城攻下,如若不然也可令其损兵折将。若他再与我相抗,那么又将再损人马,如此他八万步兵或许便要折去两万。”
&esp;&esp;“老将军的意思是,如此他便会为了保存实力,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谢良臣接话道。
&esp;&esp;“没错,谢大人既道他为叛将定然处境不妙,若是连手下兵卒都丢了,那么北桑定不会再派人给他,所以郭要必会保存实力。”
&esp;&esp;“将军考虑的确有理。”谢良臣颔首,“不过将军也不可不防其万一,毕竟若是将军突袭高阙成功,北桑失利之下,郭要再献上功劳,或许这个代价他付得起。”
&esp;&esp;这种可能性的确存在,而且许茂也不得不承认,谢良臣说的很有道理。
&esp;&esp;他出征是立了军令状的,若是这次有丝毫闪失,那么不只是他,就连自己的家人也会被连累问罪,许茂不由得有些迟疑起来。
&esp;&esp;“那依谢大人的意思,我们应该调开阳的守军提防郭要行动,必要时还要牵制对方?”
&esp;&esp;可如此开阳城防又稍显薄弱了些,若是郭要不来堵他而是偷偷调兵攻打开阳城,那么他们仍旧十分被动。
&esp;&esp;而且最重要的是,步兵不比骑兵,他们调动缓慢且目标又极易被发现,若是开阳城兵力调动,恐怕会打草惊蛇,让郭要察觉他们的行动,从而派人通风报信。
&esp;&esp;许茂愁眉不展,思索半天也未有两全之法,谢良臣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esp;&esp;“若是老将军同意,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令郭要不派兵出城,只是还需老将军配合。”
&esp;&esp;“哦?不知是何办法?”许茂看向他。
&esp;&esp;谢良臣垂了垂眸子,后开口道:“反间计。”
&esp;&esp;“反间计?”许茂有些惊讶,“你是说要让北桑相信,郭要已经准备再次叛逃?”
&esp;&esp;没错,谢良臣的打算正是如此。
&esp;&esp;既然对方有这层尴尬的身份在,且因为北桑也未全然信任他,则若有消息传出,对方必定对其警惕。
&esp;&esp;而且从攻打真定这件事也能看出,北桑国内武将争权夺利,打压对手也很厉害,对着同族尚且如此,更别说郭要这个异族逃将了。
&esp;&esp;只要他们放出风声,说郭要已经与大融朝廷秘密协商好,愿意接受招安,只要他将渔阳城交出,并且出兵帮大融歼灭北桑精锐骑兵,朝廷便封他建威将军。
&esp;&esp;至于办法,自然是他先装作出兵攻打开阳、真定,然后故意让渔阳城守备空虚,然后再让大融派兵攻城,趁机将渔阳收回。
&esp;&esp;同时他攻打二城却无进展,因此在失城之后他会让人修书往北桑王庭救援,如此等北桑骑兵一到,他再与大融里应外合,将救援的北桑骑兵一网打尽。
&esp;&esp;当然要执行这个法子,肯定不能直接派人到处乱说,而是真要有修书密信的,且为了保证真实性,谢良臣的想法是最好由许茂亲自执笔,将整个“计划”详细写下来送往郭要处
&esp;&esp;只是,最后这“”密信肯定到不了郭要手上,会在半道被人劫走罢了。
&esp;&esp;等信被北桑获取之后,他们再配合着做点军事调动,那么即便对方心存疑虑,那么必会以让郭要固守城池来作试探,令其不出。
&esp;&esp;而郭要接到命令之后,知道已然惹了猜忌,行事也会更加小心谨慎,这样贸然出兵的事他才有可能真的不做,毕竟他也有了不出兵理由。
&esp;&esp;只是无论如何,此次事后,郭要在北桑处境会更加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