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在巡抚衙门以及同僚之间,他是赚钱和能干出了名,在百姓间,他则成了大大的清官以及心系百姓的父母官,甚至每天都有人到州府衙门来送瓜果。
&esp;&esp;谢良臣知道后,便让人在州府衙门的门口挂了个铁盒子,里面放着铜板和碎银,要求看守衙门的衙役凡是见到来送东西的百姓,便取了银子买下来,不许白拿人家的东西。
&esp;&esp;此事又被传开,谢良臣的贤名更上一层楼,甚至连监察的御史都知道了。
&esp;&esp;于是,次年,在庆元府知府因病去世之后,谢良臣便兼任了庆元府的知府,成了本省唯一一个既任知州又任知府的人。
&esp;&esp;当然,既然任了知府,官职也不再是正五品,而是升成了同级的正四品,身上的官服也从浅绯换成了深绯色,同年四月,他的女儿也出生了,谢良臣给她取名谢存墨。
&esp;&esp;四年后。
&esp;&esp;在广西通往湖南的官道上,一辆马车辚辚的轧过灰白的道路,行进极快。
&esp;&esp;车里,一个头上扎着羊角辫,脸似红苹果一样的小姑娘正闹着要坐到车辕上去,可她娘却不同意,此刻两人正较劲。
&esp;&esp;谢良臣见前头官道重现泥地,便驱马来到了马车边,刚把帘子掀起,想嘱咐盛瑗她们小心,前头可能会有些颠簸了,哪知却看见母女两人正大眼瞪小眼。
&esp;&esp;尤其是女儿,看样子像是在生气,脸颊鼓鼓的,却没哭,一双眼睛星子般明亮非常,此刻小手正叉在腰
&esp;&esp;上看着盛瑗,红红的小嘴抿得紧紧的,很是倔强的模样。
&esp;&esp;谢良臣不知她在干嘛,于是笑问道:“囡囡这是怎么了?”
&esp;&esp;谢存墨本来快要败下阵来,见自己最大的靠山来了,立刻收了叉在腰间的手,眨了眨眼睛,委屈巴巴的道:“我坐到车辕上去,可娘不同意。”
&esp;&esp;盛瑗见她这样理直气壮,有些好笑的看着她道:“外头土路颠簸,你一个小孩子哪里坐得住?你说说,娘不让去哪里做错了?”
&esp;&esp;谢存墨虽是胆子有点大,但却不像一般小孩子那样喜欢撒泼打滚,是个能讲理的小朋友。
&esp;&esp;只是她虽是讲理,不过人却固执,尤其是那种自己认定的事,轻易不会改主意。
&esp;&esp;于是她不服气道:“可我跟别的小孩子又不一样,我爬树就不会掉下来,我还曾去海边抓过螃蟹呢,我才不是一般的小孩子!”
&esp;&esp;她说得骄傲,盛瑗却听得头疼。
&esp;&esp;她家夫君宠女儿没边了,几乎就是把她当儿子在养,不仅不拘着她,反而常常带她去玩些男孩子才玩的游戏,比如爬树、堆沙子什么的,好好的姑娘家,整天就跟个泥猴似的。
&esp;&esp;可每每她提出抗议,夫君却说什么男女七岁才不同席,可见之前都是无关性别的,所以女儿愿意跟其他小孩子玩官兵山贼的游戏也好,爬树也好,下海捉螃蟹也好,这都是正常的童年生活。
&esp;&esp;盛瑗每次听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可要她反驳,却也说不上来,毕竟她自己小时候也常跟了爷爷去田边,还逮泥鳅来着。
&esp;&esp;想到这,她就记起了自己与谢良臣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还有夫君送给自己的那颗青梅
&esp;&esp;见娘在出神,谢存墨眼珠一转,偷偷掀开车帘往外爬,可惜还没等她坐稳,身子便一轻,被人捞起放在了马背上。
&esp;&esp;“咯咯咯咯!”
&esp;&esp;清脆的笑声将盛瑗唤回了神,见车中已无女儿身影,她立刻掀开车帘朝外看,就见夫君一手揽了女儿坐在马背上,一手正挽了缰绳慢悠悠的走着。
&esp;&esp;“夫君,你这样会把她惯坏的。”盛瑗抿着唇,无奈道。
&esp;&esp;谢良臣低头看向女儿,笑道:“囡囡,你说爹会把你惯坏吗?”
&esp;&esp;谢存墨笑得眼睛都眯起来,露出几颗门牙:“不会呀,爹爹不是也惯着小姑姑嘛,可是现在小姑姑不也没被惯坏吗?”
&esp;&esp;她说的小姑姑正是谢良瑾,如今正在琼州。
&esp;&esp;因为琼州的事现在多是她在管,所以谢良瑾几乎都待在那边了,甚至还习惯了做男儿打扮,行事也越来越干脆利落。
&esp;&esp;每年她都会到庆元府来找谢良臣他们,同时也会抽空回平顶村探亲,过得倒是真个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