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见他坚持,孟彻只好作罢,两人又坐了一会,谢良臣察觉自己有点微醺了,便又掩唇咳嗽两声,以不胜酒力告辞出来。
&esp;&esp;出得酒楼,迎面便吹来了一阵凉风,谢良清醒了不少,鼻间腻人的脂粉味道也随之淡去。
&esp;&esp;江着是知道自家少爷心思的,见他早早出来,又没带人,便从袖子里拿出封信,低声道:“少爷,盛小姐送了信来,您可要现在就看?”
&esp;&esp;谢良臣垂眸斜他一眼,江着察觉到视线,头低得更下去了。
&esp;&esp;都怪他一时抖机灵,急躁了些,就是知道少爷的心思,也不该在这种地方把信掏出来,就是上了马车也好。
&esp;&esp;不过谢良臣却没说什么,掀帘坐进了车里,吩咐道:“走吧。”
&esp;&esp;给盛瑗写好了回信,又过三日,等京城一切打理妥当,谢良臣得了二月假期,与武徇一道启程回乡去了。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喜讯
&esp;&esp;来京城时两人是一路辗转游学过来的,可现在谢良臣却不想耽搁一点时间,归心似箭。
&esp;&esp;因着落榜,武徇的情绪一直不算高,好在他也没彻底颓废下去,只道回乡之前他想先去一趟渝州。
&esp;&esp;按他所言,青山书院既能培养出如此多的人才,里头教学的先生定是不凡,自己此次落榜,可见学问上仍有欠缺,所以要是有可能,他想进青山书院读书。
&esp;&esp;说到这,谢良臣想起蔡占和,他就是从北地到青山书院求学的,只是那时因着临近会考,他已出发去了京城,所以两人并未在文会上见到他。
&esp;&esp;在会试结束后的几天里,他们这一届的进士便成了京城里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谢良臣虽也被提到几次,但因为他身上没有什么讨论点,因此热度不高,而引起最多关注的就是蔡占和。
&esp;&esp;谢良臣甚至听说,有人还为蔡占和吃了二十几个馒头,最后被点为榜眼一事,特地做了首诗。
&esp;&esp;那诗的前半部分,描述了一个志得意满从远乡来参加进士科的举子,还夸他长得英挺,文章出众。
&esp;&esp;然后下半部分就直接点名了,不仅将蔡占和的名字拆开填入诗句之中,还在末尾还打趣他是“饽饽榜眼”,调侃他只要学到难处,吃饽饽就能解。
&esp;&esp;这样指名道姓的戏谑,让蔡占和很快就有了个外号,叫“饽饽榜眼”,可在谢良臣看来,这不过就是嫉妒心作祟下的小心眼而已。
&esp;&esp;不过这诗不仅没对蔡占和造成什么负面影响,甚至他的名气还更大了,至少现在稍有心的人,都知道蔡占和这个名字了。
&esp;&esp;而且他看着人傻乎乎的,可是能在殿试时文章排进前五,这绝非普通人能办到的,再加上谢良臣的观察,他觉得这位饽饽榜眼,恐怕才是真正大智若愚的人。
&esp;&esp;武徇既要去青山书院,两人便只好在中途分开,谢良臣独自走完后半程。
&esp;&esp;船到了江城地界,谢良臣被巡抚请到了衙门叙话,无非就是当初中举人时说的那些,再就是如今谢良臣已经授官,所以两人也算是同僚了,他回乡省亲,又是状元,所以还顺便讨论了些朝廷政事。
&esp;&esp;与此同时,沿途的官员若是有心,饭谢良臣的船靠岸,他们便都会送上帖子,邀他前去喝茶,顺便恭喜他金榜题名。
&esp;&esp;谢良臣倒是没料到这一点,因此回乡的时间比预想多耽搁了五天,等到荣县时,已是二十天后。
&esp;&esp;船刚到码头,谢良臣便见王县令穿着官服带着衙役在码头上等他,见他下船,几步走过来,朝他拱手笑道:“谢大人荣归故里,真是可喜可贺!”
&esp;&esp;谢良臣见他态度如此恭敬,起初还有点吃惊,后来一转念就明白了。
&esp;&esp;自己现在是从六品的官衔,而县令是正七品,自己还比他高一级,更不用说以后任职还是在京中,而京官向来比地方官都要高上那么半品。
&esp;&esp;只不过他也没拿大,毕竟对方是本县父母官,而且若是他没猜错的话,下次吏部再下任命,王县令应该也能再升一级了。
&esp;&esp;因此他也十分客气的回礼道:“王大人客气了,本官如今不过回乡省亲而已,哪里担得起王大人如此后待。”
&esp;&esp;王县令早得到谢良臣考中状元的消息,当抵报快马送来时,他第一时间就派人去了平顶村报喜,同时还打听到了谢良臣在殿上说他好话来着。
&esp;&esp;这两件事一叠加,几乎让王县令高兴的差点失态。
&esp;&esp;谢家如今已经是荣县大族,而且谢家其他几房,如谢正的儿子,还有谢良臣的亲大哥,两人私下一个做买卖,一个搞水利,都是给他增加政绩的事情,所以虽然王县令觉得他们有收买民心的嫌疑,但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esp;&esp;如今看来他是真做对了,荣县因着谢家的缘故,不仅平顶村越来越富庶,甚至连带附近几个村子每年收成都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