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每个人都像你这么不拘小节的。”
更何况他想“碰”的人还是?生情古怪、脾气暴躁的师爹呢!
只觉得眼前的情况万分荒谬,沈待君想笑,又怕爹亲听见更加恼火,当下只能极力强忍着,无声的朝师弟妹做了个手势后,便迅速步入房内并且合上房门,免得爹亲瞧见师弟还杵在门外,老羞成怒又随手拿杯子当作暗器——要知道最近家里的杯子消耗得太快,买的都快来不及补上摔的了。
“那个该死的蠢货,简直一点分寸都没有!”一见到女儿,沈云生就恼怒的抱怨。
忍着笑,沈待君来到他身边柔声安抚。
“师弟有时是欠思虑了一些,不过他是一番好意,爹就别恼了。”
闻言,沈云生窒了窒,然后冷哼了一声,果真没再骂人。
毕竟这些天相处下来,芸娘收养的两个徒儿是怎样服侍他,又是怎样的质朴纯良,他也不是没看在眼里,只是受到奸贼所害,加上常年孤困绝崖岩洞的生活让他的性情大变,除了血亲女儿外,很难再信任他人,所以虽然心知那两个蠢货确实性子不错,却也难以和颜悦色相待。
见他沉着脸,不发一语,沈待君明白他是把自己的话给听进去了,当下不由得微微一笑,轻手轻脚的帮他把衣裤整理好,顺手拆了纱布,仔仔细细检查断骨处的复原情况,又问了几句他的感觉后,非常满意的点了头,重新换上新的“石铃草”药膏帮他敷上并包扎好。
“如何?”力持平稳的语调透着显而易见的希冀,沈云生忍不住询问了。
“爹,你放心,复原的状况非常好。”顿了顿,见他眸底在瞬间绽放的炽亮光彩,沈待君决定再送他一个好消息。
“再半个月,就可以不用再敷药了。”
“当真?”沈云生大喜。
点点头,沈待君不忘附加但书。
“不过爹的脚已受伤太久,虽然我将右脚骨头重新接起,但肌肉已经萎缩,刚开始还是不能马上就想拄着拐杖行走,要复健练习一段时间,不能太着急,得一步一步慢慢来。”
闻言,沈云生笑了。
“二十多年我都等得了,那一点复健时间算什么?”
呵……只要他能再次行走,就该是那个狗贼的死期到了!
静静的看着爹亲脸上狠戾噬血的狞笑,沈待君大概明白他的心思,可也没打算阻止——毕竟那是武仲连欠他的。血债就得血偿,不是吗?
“君儿……”蓦地,沈云生出声唤人。
猛地从怔忡的思忖中回过神,她轻应了一声,随即就听他再次开口——
“那枚玉佩呢?”
“在这儿呢!”从领口取出,她将尚带着温热的玉佩交到爹亲手中,见他拿着玉佩眯眼细细观看,不禁好奇笑问:“怎么?爹是想寻宝了吗?”
冷嗤一声,沈云生鄙夷哼道:“那狗贼心心念念就是想获得那宝藏,我若不去挖出来给他瞧瞧,岂不是太对不起他了。”为了这藏宝玉佩,累得他们夫妻天人永隔,血亲骨肉分离二十余年,就算挖出宝藏,获得令人称羡的庞大财富与绝世武功,也弥补不了他所失去的。
闻言,沈待君看透爹亲鄙夷神色下的悲恸,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默默握着他枯瘦掌心,父女俩良久无语,一室沉默。
第4章(1)
一个月后,紫云峰上已被皑皑白雪所覆盖,入目所及净是一片银白世界,美不胜收。
而就在这片雪白中,一栋雅致竹屋悄然立于其中,淡淡雅雅、恬恬静静,仿佛遗世而独立。
忽地,竹屋门被人打开,一名面容削瘦却难掩清隽的中年男子拄着树枝削成的拐杖,脚步艰难却依然不放弃的一步一步走了出来,同时也引起屋外三名年轻男女的注意。
“爹,你怎么出来了?”放下手边的活儿,沈待君赶忙迎了上去。
“是啊!师爹,外头天冷,你可别受寒。”华妙蝶叽叽喳喳的马上接腔。
“师爹,你若受寒,累的可是师姐呢!”华丹枫可舍不得亲亲师姐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