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庭党也旁征博引,援经据典论证了一番为什么辅政大臣只能是张灵诲不能是别人。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我们需要的是稳住大局的人,不是你挟势弄权、荆笔杨板的舞台!”魏子缄直接指着对方鼻子开骂,额头上的伤痕还没好全呢,“你在这个时候越俎代谋,揽权纳贿,不顾国家,你还是人吗!”
张灵诲不发一言。
覃隐在袖中拆下手腕上的红绳。
他旁边一直不说话的宁还珏忽然站起:“在下推举宓王。”
“宁还珏一向懦弱避世,怎么会……”有人道出了他的心声。覃隐顿住,慢慢抬眸去看谌映。谌映不坐在两边的任何一边,而是张灵诲陆均两人的对面,像是来旁听记录的史官。
严汜远也站起来,“不管你们选谁,反正我这一票投给宓王。”说完随宁还珏离开。
覃隐被夹在中间,他左右两边都空空无人,形成孤岛之势。
恰在这时,张灵诲开口了:“给事中,你认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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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般的寂静。如同幽灵在大殿中游荡。
这下好了,无论结果好坏,他都得承担责任。
方才尝试将红绳单手挽成结,四指张开,绕过拇指,交缠在掌心撑起一个十字结。可目前的局面,是比红绳绕结还要凌乱的形势。
外忧,尹辗与酆联手,攻入郤泠,而对临时的盟友也不得不防。内患,军事外重则必内轻,逆贼趁虚而入,流寇聚集,就快打到函谷关。朝廷内,亦是内争恶斗衅起萧墙。
他向来最擅长独善其身,纤尘不染,但这次恐怕不能。张灵诲也不会放过他,“给事中,你一直侍奉在皇帝身侧,最得圣心。怎么不说话?”
“圣上是修身养息,并非重症不治,不如去问?”将红绳收回袖侧,站起身。在别人以为他撇清立场,无话可说之际,又将几件东西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案面上。
印绶,鱼袋,朝珠,腰牌,半块澔传璧,以及虎符。
这最后一件东西,叫所有人都大惊失色,面色铁青得难看。
他微微躬背,摆放完成后直立起身,两手交迭平举,动作既轻又稳,行止端雅。
既然问不了,那我告诉你,这就是皇帝的态度。
张灵诲对上他静流无声的目光,眼角不自觉狠跳了一下。
“张大人,你要便拿去。”意指虎符。
“我只有一个条件,放人。”
张灵诲岿然不动,惟有手背的青筋出卖了他。
接了,就等于承认他与逆党有勾结,不接,那虎符就落在了他手里。
“荒唐!”魏秉怒而拍案,“你这是平白无故……”
黑云压城般的带刀侍卫涌入大殿,禁军也在赶来的路上。魏秉惊惶失措,向后跌倒。
覃隐只看着他,“你是换,还是不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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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殊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