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殿下到底要说什么?”
他打着酒嗝,“屋子里进了蛇怎么办?”
“……”
诡异而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一阵众人狂笑。
我被他打败了,“什么样子的蛇?”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屋子里出现了好多那种黑白条纹的蛇,还有花花绿绿的,有很多斑的那种,跟我们家后院的鸡屁股后面的那撮毛一样。”
“黑白相间的是银环蛇,有毒,花花绿绿的可以当宠物养起来。”
“这样啊。”他若有所思,“还是不要了,我怕蛇。”
“说明你的屋子很暖和。”我说,“如果在里面建个蛇窝的话,以后会越来越多的。”
“那怎么办?”
“你有试过硫磺吗?”
“硫磺啊,要是不好用呢?”
“那么,”我拿过一张纸写起药方,“照着我写的,熏炉蒸放叁天,再来看看,这方子跟寻常秘方不大一样,我改良过的。”
他将信将疑,其他人都起哄叫他赶紧回去试试,免得又让蛇精爬上身,床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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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人出题刁难:“假如你被困在一个地方,有很多人看守你,但他们都对你还不错,当然了,只是表面上的,他们名义上给你自由,但你从来不曾获得过真正的自由。你甚至不知道这其中有没有人想害你。你不能对外界有任何交流,也没有可以帮你的亲戚朋友,没有人来救你,你必须靠自己逃出去。你会怎么办?”
“你想出宫?”我看了看他,“可你是个太监。”
“我不是太监,不,我是太监……总之,外面还有大好的春色等着我,不能辜负了。”
我了然,“净身没净干净?”
“老兄,我塞了一大笔钱才保住了命根子,怎么能在这里浪费呢?”他一副引以为傲的样子,“所以你帮我想想,怎么逃出去?”
“制造一场混乱,趁乱逃走。”
“声东击西?我试过,不管用。”
“找个借口将看守的人引开,或者做一块假的出宫令牌。”
“调虎离山,用了几次就不灵了,仿造很容易被人识破。”
“你说你去过醉美楼,又是怎么出去的?”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办法,但那只是一时的,最后还是会被人抓回来。”他热忱地看着我,“贵人,有没有什么一劳永逸的方法,让我完全自由,彻底解脱?”
“放火烧了堇宁宫。”
“……我还不想死。”
我认真想了想,“你知不知道南郡七王爷是做丝绸生意的?”
他点点头。
“他每年都会往宫里送一批上好的布料。但这批布料有个问题,在往宫里运送的途中,因为历经的时间太长,都有一些发霉的潮湿的,被老鼠咬过的,七王爷在送进宫之前都会最后检查一道,以剔除这些残次品。但总会有遗漏,好在有多的,嫔妃太后挑选完后,剩下的就送到内库保存起来。而内库每日有人打理,时不时拿出来晒一晒,七王爷也会派人来取走好的拿去卖。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懂了,让我一把火烧了仓库。”
孺子不可教也,“……我是让你混进七王爷的车队里出去,据我所知他们会去到西域做生意,你可以在中途溜走,没有人跑那么远抓你。”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他十分震惊,“为什么没有别人想到这个办法呢?”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身已净,出去也是堕入佛门。”有人边笑边揶揄,“又没人冒这个险,要在中途遭遇意外,客死他乡,尸骨无回咯。”
这一天光陪着他们笑,只觉得心生疲惫,早些回去的好。我胡天海地地侃,今晚讲过的浑话,反正明天酒醒就忘了,即使被人挑刺儿,也大可以抵赖。
我醉得不行,无法策马,椎史驱车来接。他饶有兴致谈及昨夜曲颐殊得长公主府召见的事,“有意思得很,她得公主心欢,你则陪酒皇子,各有所长啊。依你看,这几位皇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