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烛换好鞋袜,下意识地想要整一整自己的佩剑,但随即就想起来自己的剑已经交给陈旷了。
她放下手,站起来道:
“接下来怎么做?”
陈旷朝外面走去:“先到处走走看看吧。”
沈星烛没有反驳,跟在陈旷身后走了出去。
她的确也想观察一下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这“天魔”老巢,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不,应该说是已经超出了她想象的边界。
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与沧元都是完全南辕北辙。
但理论上,这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两个世界分明是想通的,既然想通,又怎么可能完全无关?
陈旷拿了一把伞,在雨中撑开,看向沈星烛。
沈仙子看了他一眼,转身问前台的护士借了一把。
陈旷笑而不语。
两人一前一后,漫步在雨中的城市里。
陈旷一路慢悠悠地讲解着所遇见的一切事物,这不仅仅是帮沈星烛理解这个世界,对他自己而言,也是久别重逢,恍如隔世。
沈星烛沉默良久,终于问出了心中最好奇的问题。
“你为什么这么熟悉这个世界?”
陈旷眨了眨眼:“因为……我来自这里啊。”
沈星烛瞳孔一缩。
冰冷的雨水从伞沿淅淅沥沥落下,溅在她的身上,却没有这一刻她的心冷。
“怎么?沈仙子终于怕了?”
陈旷笑嘻嘻地道:
“害怕我真的是‘天魔’,之前说的话都是为了报复耍你玩的,实际上,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只有你一个傻乎乎的沧元土着。”
他幽幽道:
“没有人知道你从何而来,也没有人会帮你,从你来到这里的那一刻开始,就注定成为角落里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了。”
“七天,七天后沧元便会被‘天魔’占领,从此生灵涂炭,化作废墟。”
沈星烛定定地站在原地,握着伞柄的手指骨节苍白。
陈旷顿了顿,道:
“真奇怪,我原本猜测你的道应当是‘杀道’,‘无情道’之类的,可看上去,你对沧元竟然如此在意。”
沈星烛道:“你试探我?”
陈旷耸了耸肩:“不算吧,我的确来自这里,到沧元,不过半年时间而已。”
“但实际上,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算是什么,反正和那几个恶心玩意不是一伙的就是了。”
他轻声道:“既然你我要合作,我自然要确定你的真正想法。”
沈星烛冷哼了一声,淡淡道:
“你可知何谓‘无情’?”
陈旷摇了摇头。
这个世界上,人人都可以铸成一个名为“无情”的道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