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羿绵高一时候,校牌上已经叫江羿绵了,但是戴尧还是一直叫他元生,周围的同学大多是初中直升上来的,叫惯了,也叫他生哥。
林静珩刚开始也以为那是小名。直到高二某次填学生手册,林静珩看见曾用名那一栏,写的是江元生。
那是一段江羿绵轻描淡写的过去。
“我妈姓江,我爸姓元,我叫江元生。初中他们离婚,我就改了名字,改叫江羿绵了。”
江羿绵没有细说,林静珩也没有多问。
若说是曾用名,难免要问改名的缘由,还是让江羿绵自己来说。
说多少,他决定。
另一边。
江羿绵把自己的滑轮椅拉出来,“你坐这,我的椅子。我给你找件衣服。”
戴尧乖乖坐下。
江羿绵翻出来一件黑色短袖,“这件吧。”
戴尧起身扒掉身上的白衬衫扔到江羿绵椅子上,然后接过衣服套上。
他俩身形差不多,这衣服穿着刚好。
戴尧扯了下下摆,又看见门背后的镜子,跑过去臭屁。
他左看看右看看,发现自己脸有点脏。
“水龙头在哪?我洗把脸。”
江羿绵指阳台,“外面阳台。”
戴尧往外面奔,没几秒又冲进来。
“我去,江羿绵你们居然是独卫!”
戴尧的坏习惯之一:吼江羿绵比吼江元生更有气势。
江羿绵不解,“你们不是?”
戴尧悲戚戚,“公厕,公共浴室,都只有隔板没有门。”
“这年头北方的大学还在修公厕?”
“我在老校区。”戴尧看起来快哭了,“生哥,我好苦哇。”
江羿绵能不知道他那性子,干打雷不下雨的。
不过——
“受苦了受苦了,来爸爸抱抱。”说着就要伸手去抱。
戴尧不嚎了,骂他一句“谋权篡位”,又返回去洗脸。
戴少爷洗脸一向用时很长,江羿绵把自己椅子上皱巴巴的衣服提起来甩到桌上,坐下等他。
等了几分钟还不好,江羿绵催他,“好了没?”
戴尧在外面喊,“马上,一分钟。”
江羿绵站起来,打算看看到底怎么个洗法。
他没拿拐杖,路过黄杨的位子时撑了一下椅子,没成想受力不均,椅子一歪,差点来个二次伤害。
紧急时刻江羿绵左手抓楼梯,右手去抓住桌面边沿,再用手肘发力压住桌面,顺着力坐到了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