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生病,秦石头就想到强子,也不知道强子现在怎么样。
王立来接着背他,到娄夫子家才把他放下,找树枝把他木屐底清理干净,秦石头才登门叫人。
“石头!?你怎么来了?”娄含真穿着一身粉衣,脖子上围了一圈兔皮,瞧着还怪可爱。
看见秦石头,她连忙朝屋里叫道:“爹,娘,石头来了!”
然后跑过来打开篱笆门让秦石头进来。
娄夫子家中铺着青石板,路面干净的很,秦石头找角落又把鞋底蹭了蹭,才敢进院子。
叫王立来进院子等,他连连拒绝:“好几日没见太阳,我蹲门口晒会太阳等你就行。”
娄夫子便也没强迫他,领着秦石头进书房去了。
一进屋,秦石头就从鼓鼓囊囊的怀里掏出一沓纸来:“夫子,我按照您的教导开始读《名物蒙求》,只是学生愚笨,有些字不认得,也不了解其中含义,特来登门拜访求教。”
娄夫子满意地看着他,“不错,敏而好学,不耻相师,我来看看是哪些字。”
他接过那些毛边纸,在桌前坐下,又叫娄含真把窗户支起来,不然屋里也很昏暗。
这时候的建筑都吝于把窗户开大,毕竟冬日不好御寒,采光也排在避寒后面。
娄夫子家里的木窗户有点像潘金莲家的窗户,能用木棍支起来。
至于御寒嘛……
娄夫子家在穿衣方面,看着比秦家有钱多了。
那兔皮,看着就比复衣暖和。
娄含真开了窗户就跑到她爹身旁,跟着一起看秦石头写的字。
秦石头是按照练习时间给纸张排序的,前面两张是他刚开始练习笔上写毛笔字,娄雨贤看的时候眉头紧皱,再往下看,大概四张以后,他的眉头才舒展了一些。
秦石头上辈子压根没条件学毛笔字,他的硬笔字写的很不错,大学时选修过一次书法课,课上学了些许写毛笔字的技巧。
此后就没怎么碰过毛笔,毕竟职业不相干,也没时间金钱发展业余爱好。
所以他开始在纸上写毛笔字的时候,怎么都别扭,一不小心就把墨迹晕染在纸张上,涂黑一大块。
一张纸三文钱呐!
他怕自己浪费,就拿树枝先在雪地上先写几遍,待到心中落笔有数,才开始在纸上写。
前两张可以看到墨块,看到粘连在一起的笔顺,后面几张怎么说呢,能看出字形了,还算工整。
娄含真咯咯笑道:“石头弟弟写的字不如我的好看!”
娄雨贤却不赞同:“真儿,不可自傲,你十岁了,写字也有三年时间,初学写字时,你还不如扶清呢。”
娄含真吐了吐舌头:“爹,那石头是不是很厉害?”
娄雨贤含笑点头,起身叫学生过来:“扶清,你过来,再写几个字让我瞧瞧。”
他拿出一张干净的纸,用镇纸压住边角。娄雨贤有练字的习惯,砚台里的墨还没干,娄含真抢着研磨片刻,秦石头搓着冻的红硬的手,哈哈气,舒展手指。
深呼吸几口气,才提笔沾墨,静心落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