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鬼哭抬起头来,第三人已到面前,他手中的尖刀刀尖,距离鬼哭的胸膛不过两指。
然而就是这点距离,无论如何都刺不出去。
长长的刀柄点在了他的下肋,他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捂着伤处踉跄后退,一脚踩到了血泊中,摔倒在地。
最后一人冲了过来,却看到了鬼哭那一双狭长细窄的眼睛突然圆睁,猛的心脏一抽,顿时无法呼吸。
他仿佛在那一双眼中,看到了堆积成山的尸体,周围的景象扭曲了。
而鬼哭在他的眼中,变成了一条盘着的巨蟒,张开血盆大口,发出嘶吼。
周围,无数的鬼怪一拥而上。
脚下,一片粘稠,红色的血和黑色的土,形成了沼泽,他越陷越深!
“啊!”他发出刺耳的尖叫,连忙停下脚步,又因为惯性摔倒在地,然后手脚冰凉,连滚带爬的远离鬼哭。
清脆而急促的铃声,停了。
四周,噤若寒蝉。
急促的心跳声和粗重的呼吸声混合在一起,整个赌馆的空气变得异常的浑浊。
终于,哀嚎声停了。
那个捧着内脏的打手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
风停!
尘土离地,在斜射进来的阳光中翩翩起舞。
血珠滑过光洁的刀刃,滴落在地,叮咚作响。
鬼哭弯腰,在一具尸体上扯下一块布片,裹在了刀身上,用力拂过。
这块碎布所过之处,一片雪亮,光可鉴人。
鬼哭随手扔掉染血的碎步,将长刀扛在肩头,脸带笑意,歪了歪头:“还来?”
没人再敢靠近。
他们是混帮派的,说的是刀口舔血,但哪有不惜命的。
眼看着这么多兄弟被面前这个家伙砍瓜切菜似的砍翻在地,心中胆寒,哪里还敢上来。
“上,杀了他,赏银10两!”
10两多吗?还真不少了。
一般窑姐,一次也就十文。
上一次青楼,找个姑娘,吃顿饭,听个曲,睡一觉,一般也不会超过一两。
跑到乡下,买房置地,不说当个小地主,但弄一份安身立命的家业,也已经足够了。
去行商,这就是本钱,开一家小铺子,娶个丑媳妇,也够活一辈子。
有了这钱,他们就不用刀口舔血了,他们就可以金盆洗手了。
这诱惑,很大。
但是,没人敢上。
冷汗,大颗大颗滚落。
管事的看着鬼哭一步一步走来,明明身边有着十几个兄弟,他却不觉得安全,心里十分害怕。
果然,他的直觉是对的。看着,鬼哭一步一步的走来。他身边的兄弟们,一步一步后退,将他暴露了出去。
他也想跑,腿却软了。
鬼哭狭长的双目盯着他,他就像是被蛇盯着的老鼠。
动不了,就这么定在原地,满脸苍白,浑身发抖,如待宰羔羊。
他听说过一个传说,传说那些真正的高手,杀了百人千人之后,就会有杀气。
这种高手只要瞪你一眼,就能让你动都动不了,被他砍瓜切菜一般砍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