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妈离开的时候,我很难过。”林善培放缓了语调,仰头喝一口酒,“我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在某些方面,也称得上琴瑟和鸣。”
&esp;&esp;李不琢听出他说的“某些方面”是指床笫之欢,忍不住胃里一阵阵的恶心,酒喝了几口也停下来。
&esp;&esp;此时林善培背过身去,没有注意到,继续说着:“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那种东西确实有,但当事人已经不在了,我留着还有什么用?”
&esp;&esp;李不琢喝了酒,心静下来,脑子却变得迟钝,愣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问:“没了?”
&esp;&esp;林善培转身看她,笑得连眼角的鱼尾纹都在抖,“人都没了,照片也就没用了。你不会天真到,以为那只是纪念吧?”
&esp;&esp;他表情有种露骨的嫌弃,语气轻描淡写,却在听者心上踩出前所未有的力度。
&esp;&esp;每一个字,都带着贯穿心脏的疼痛。
&esp;&esp;想不到庄佩茹当年竟受他要挟,有苦难言,李不琢还真以为,林善培是她遍寻人海找到的真爱。
&esp;&esp;呸。
&esp;&esp;“年轻真好。”她还在发呆,就被林善培伸来的手揽住肩,他动作急躁,宛如猛虎扑食,“我在虐女主,这只是情节必然的发展,而且这样车也才好开得激烈一些(捂脸)。
&esp;&esp;ps喻融依旧是男主的人,这个之前也有人猜对辣(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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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后来嗅到海的气味,裹挟夜晚的凉意,随潮涌卷起的风扑来。
&esp;&esp;李不琢止住哭,静静地伏在沈初觉后背,头抵着他颈窝,只有从偶尔吸鼻子的动静判断她还没睡。
&esp;&esp;他的车停在几十米外通往森会所的路口,林锦承没让他开上来。
&esp;&esp;“你怎么不说话?”
&esp;&esp;李不琢正歪着脑袋,专心看地上随路灯灯光拉长又变短的影子,听他这么问,翻过脸蹭了蹭,鼻音浓重地哼道:“暂时……没什么想说。”
&esp;&esp;发干的泪痕像有虫爬过,痒痒的。
&esp;&esp;“你在怪我没有告诉你,我家里的事吗?”
&esp;&esp;“不是……那个,一点点吧。”今晚发生了很多事,李不琢满怀不知从何说起的怅然。
&esp;&esp;沈初觉轻笑,没再说话,反倒惹得背上的人一阵追问:“你怎么不说话了?怪我明知他们不怀好意,还非要跑过来吗?”
&esp;&esp;“大家总说,人会一边成长一边丢弃,做一个合格的成年人,要懂妥协,善周旋,凡事三思。说这社会有它的丛林法则,说适者生存,还说撞的南墙多了,才知道正确的路要怎么走。”
&esp;&esp;沈初觉没有接她的话,反而自顾自另起话头,听得李不琢困惑。
&esp;&esp;他说:“这些道理我知道,就够了。我一直这么过来的。”
&esp;&esp;“我从过去就羡慕你,你妈妈把你保护得很好。我希望我也可以。”
&esp;&esp;沈初觉说的含蓄,李不琢细细咀嚼,还是听出来了。
&esp;&esp;他在说,能够一直天真,是一种幸运。
&esp;&esp;大部分的人被生活推着走,身后的路一半写着遗憾。那些挫折和困境,要是预先知道,谁会去碰?
&esp;&esp;——所以你的冲动,你连自己都想刹车的莽撞,很多别人看来无比矫情的东西,都是我想好好爱惜的珍贵。
&esp;&esp;——今晚的事,我不怪你。
&esp;&esp;她有一瞬的呼吸停滞,动弹不得。
&esp;&esp;五感前所未有的灵敏,在四下蔓延的寂静中,他的声音与随呼吸灌进肺里的风,一同加快了心跳。